“屈平先生,谢谢你。”胡边月的语气十分郑重。 这话是发自内心的。哪怕心里有这样那样的顾虑和怀疑,可在这些天的合作当中,屈平的确帮了他不小的忙。毕竟不论是他还是野丫头,都不是制定战术、指挥团队的专家;若是单打独斗,虽然他同样有把握找到张朋飞报仇,可未必有这么快的速度,更别提顺利地将宁宁救出来。 想到自己的妹妹和宁宁险些遭遇的事情,胡边月就禁不住一阵后怕,同时还有一阵难过与心酸交织的感觉——小茹的幸免于难,是因为母亲舍弃了自己的生命;而从今往后,这世上就只剩下兄妹二人相依为命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分内之事。”屈平说道。 也许是不愿再待在“圣都”的楼顶看那些财阀们的“慈善”戏码,屈平主动邀请胡边月出去走走,胡边月欣然应允。 明明是完成了一件本该十分有成就感的事,可两人的心情都不轻松。 胡边月的心里仍旧记着钱老板的指令,可是这么多天以来,他总是琢磨着报仇、而屈平也的确没表现出什么异常,让他根本找不到什么突破口。如今,那 个叫薛行的幕后黑手他们暂时还找不到,事情算是终于告一段落,可他却发现情况更为棘手了。 因为他并不想用“调查”或者“窥探”的心态去接近刚刚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同伴。 为了从钱老板那里换取某种利益,屈平主动加入了他的复仇计划;可是,刚才的那一句“分内之事”却让胡边月的心头有一点异样的感觉。这个文雅的读书人,指的似乎不仅仅是这个,他所谓的“分内”好像有一个更大的范围、更深的意味。 这似乎是一个突破双方内心戒备的机会。 就在胡边月准备开始试探的时候,屈平突然说道:“钱老板让你查我什么?背后站着什么势力?又或者是为什么来7号区?哦,当然,也可能两者皆有。” 比起心里的城府,胡边月多多少少还是要比野丫头深一些,不至于脱口而出什么惊讶的声音。可屈平开口的时间实在卡得太巧妙,让胡边月在错愕中直接忘记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一瞬间大脑空白了。 这一下,不管他再怎么控制自己的表情,都难免在“编谎话搪塞”和“回忆刚才想说的话”之间犹豫了片刻,这 神态被屈平尽收眼底,胡边月知道,自己没有伪装下去的必要了。 …… “你已经知道了?” 先前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对“同伴”这个身份的认同,此刻渐渐退去,在胡边月看来,身边的这个人非常危险。 “合理的猜测而已。”屈平微微笑道,“如果换作是我,也会这么做。” “那你还留在这里?”胡边月不解。 屈平反而两手一摊:“因为我的确没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如果有的话,也只是见不得某些人——因为那些人会拿着秘密做坏事。” 胡边月微微皱眉。 屈平这话的意思……是在侧面表达他是个好人?都已经新纪元了,还有靠“好人”和“坏人”这样的身份来区分立场、行走江湖的?这家伙该不会真的是从旧纪元穿越过来的吧? 他没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着下文。这是胡边月一贯的行事风格,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就后发制人。 “我有一个提议。”屈平停住了脚步,转身看着胡边月,“仅仅针对于你一个人的提议。” 胡边月的心里微微好奇起来:“你说。” 他十分清楚,不论究竟是敌是友, 这个屈平一定掌握着什么秘密,甚至连7号区头号的“情报贩子”钱老板都不甚了解。这种人说出来的话,价值绝对不菲。 “信息互换,坦诚相见。”屈平说道,“仅限于你我二人。” 胡边月一愣,下意识地左右瞟了一眼,立刻就反应过来屈平话中的深意。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走到了北面的工业区范围,相信就算是神通广大的钱老板,也不可能在这里安插什么眼线或是监听设备;先前看似随机散步一样的路线,竟然屈平精心选择的。 仅限于二人之间的信息互换,也就是说,屈平愿意将某些秘密共享给胡边月,但却不愿意让钱老板知道。 …… “问题是,我都不知道我有什么独家机密可以提供给你。”胡边月面露困惑。 “捕猎梁渠的全过程。”屈平早就准备好了答案。 在胡边月错愕的眼神中,他解释道:“钱老板和那位岑先生,在这件事上戒心很重,对梁渠的事情讳莫如深;而且,我也不是很信得过他们。” 胡边月点头。这个说法能够让他认可,老实说,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每天跟野丫头之类的朋友一起 吃喝玩乐,而不是与这些一句话里藏三层意思的人玩心电感应,太累了。 可是—— “那你能告诉我什么?”胡边月问道。 “赛博京的秘密。”屈平直接抛出了自己的“价码”。 胡边月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个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自己面前故弄玄虚还装作不了解赛博京的人。本以为避开了跟钱老板那样的人勾心斗角,没想到眼前这位也是个不省油的灯。 对于赛博京,他的确是很好奇的,尤其是因为这东西与豹哥可能有关。但是好奇归好奇,现在的他,还没能完全从丧母的痛苦和报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