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哥的解释有点不太好懂,但胡边月稍微想了一下,还是明白了其中的区别。 与赛博京碎片连接着的,是宿主的神经系统。这个从某种意义上具备自己的智能的芯片,只能确保其它芯片无法通过神经系统威胁到它自身,而不是宿主的身体。 比如说,一个钢筋铁骨的凶猛类兽,说不定可以把肉体凡胎的胡边月撕成碎片,反正宿主死了,赛博京的碎片仍然可以完好无损,等到被下一个人发现,被下一个人安装到身体里,依旧有着苏醒的可能;但像梁渠这样可能会攻击神经系统的存在,会通过神经对芯片本身产生威胁,那么赛博京一定就藏着反制的手段。 如此说来,可以理解为只要赛博京的芯片保留在体内,胡边月就对精神层面的攻击手段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免疫力。 这么一想,也还是个挺不错的自我防御机制。 “你想什么呢!这表情千变万化的,中邪啦?” 胡边月的思路被野丫头冷不丁地一下打断了,他赶忙从和豹哥说悄悄话的状态中醒转过来,随便糊弄道:“我就是在想,一个人要是弄到了饕餮的芯片装在身上,会不会变成一个饭桶?” 野丫头翻了个白眼没理他,倒是霍遥面露微笑,看着胡边月的眼神中似有深意。胡边月担心自己被她发现了破绽,赶忙正色参与到了讨论当中。 要从饕餮的看管下偷东西,这可不是个轻松的任务,得有一整套详细的计划才行。但就像前几天一样,他们仍旧没有多少富裕的时间,因为聪哥制造的假消息已经生效了。有不少投机倒把的掮客和靠佣金吃饭的闲人们都已经动身了,时间耽搁久了,就会有人发现其中的猫腻,对他们的行动自然不利。 可惜的是,就算是聪哥的情报网提供了这么多信息,也无法将关于饕餮的情况描述得更准确一些。仅靠他们几个坐在屋子里,哪怕想破了脑袋,也没法制定出一条百分之百有效的方案。 …… 小茹唤醒了瘦麻杆。 这人还真的是只管上门服,务,信息解密完成之后,什么都不问,什么也不说,连个招呼都不打,转头就走。气得野丫头硬是拽住他,像拖着一个扫把一样,把他从门口拖回到了小茹面前,让他道了谢,这才放走。 沉闷的气氛被这一番闹剧打破,野丫头见到众人的思路有些局限住了,索性提出了一 个十分唯心的念头来。 “想不出来就不想了!既然已经准备了几个思路,到了那儿挨个试试呗!要我说,咱们需要的不是什么滴水不漏的办法,而是马到功成的信心!我有一个非常绝妙的提议!” 她这一说,一下子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期待着她的灵光一闪。 野丫头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看,关姐姐他们打架那么猛、抱团又紧,现在整个队伍在4号区都有名气了,一般人都不敢惹他们,这是为什么?” 这问题,不仅胡边月和霍遥没想出答案,连屈平也紧紧锁着眉头。 “为什么?”屈平好奇地问道。 “因为他们有一个小队的名字!”野丫头右手握拳,一拳狠狠砸在自己的左手掌心,两只金属手发出了“砰”地一声响。 房间里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沉默。 半分钟之后—— “嗯……啊?” 胡边月眨了眨眼睛,没跟上她的思路,甚至还求助似的把目光投向了霍遥。 那眼神的意思就是:“你听懂了吗?” 霍遥倒是懂了,笑着问道:“丫头的意思是,如果有一个响亮的名号,就可以显得队伍比较厉害?” “对啊!”野丫头疯狂地点着头,“当初在7号区的时候,那些大猎团,不都有名号吗?名号越厉害的,收钱都越贵!所以,咱们几个,赶快想个名字出来!” 胡边月张了张嘴巴,他实在是没想到,野丫头这么大费周章最后竟然是闹了这一出。虽说这的确也是个不错的想法,这样能让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显得更为紧密。只是—— 他看向了屈平。 起名字这种事情,交给最有学问的人就对了。 …… 屈平没注意到胡边月,只是微笑地看着野丫头,似乎对于她这种天马行空的思路十分欣赏。等到其他几人都把期待的目光投了过来,他才有些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自己已经拒绝不了这个“责任”了,于是苦笑着重新戴上了金丝眼镜,然后站起身来,走到了窗户边上。 “燕……平……”他嘀咕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旁边的人都听不见了。 他凝视着窗外。 今晚的天气很好,夜空中是标准的月朗星稀,看得人连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他们所在的房子,在住宿区的边缘,没什么遮挡,可以轻易地看到很远的地方。 只可惜,就算再远,也终究是会被那 高耸的安全区围墙给挡住。可屈平依旧执着地远眺着,目光仿佛穿过了天然与人工掺杂着排列的行道树,穿过了安全区里的设施、建筑,最后穿过了围墙和护城河,直接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荒野。 可能是受到了他的感染,胡边月他们也纷纷站起了身,看向远方的目光中,带着不同的憧憬,谁都没有说话。 屈平慢慢地抬起了头,目光最后落在了夜幕中的月亮上面,然后缓缓地说出了四个字。 “平野邀月。” “什么?”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