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的一瞬间，胡边月感觉自己的听觉神经突然被什么电子信号给干扰了，嘈杂的噪音直冲大脑，让他禁不住一个激灵。但偏偏这声音只有他自己听得见，为了遮掩，他只能顶住噪音的影响，使劲打了个喷嚏。 “阿——嚏！” 胡边月用力抽了抽鼻子，内心里却疯狂地吐槽起来了：“好家伙，这么重量级的信息，你说之前好歹做点儿铺垫啊！就这么直接说出来，偏偏监听的另一头是个此刻精神不太稳定的黑客，这么搞下去会出事的！岑寅啊岑寅，平时不是很冷静吗！” 可惜的是，他能做的最多只有吐槽，然后祈祷岑寅千万不要怒火攻心再弄出什么要命的大事。 方聪的房间虽然开着空调，却一直被调试成了很舒服的温度，胡边月这一个喷嚏，倒是打得他有点疑惑，甚至还抬头看了一眼空调的面板。 “抱歉抱歉，聪哥您继续。”胡边月赶忙糊弄着说道。 方聪虽然并不介意，却还是中断了对旧事的讲述，眯着眼睛在胡边月和霍遥的脸上来回打量着，问道：“我猜，你们应该知道岑俊这个名字？” 胡边月受到刚才突发情况的影响，思路有 点凌乱，好在有霍遥帮他回答：“聪哥为什么这么问？” 方聪目光如炬：“首先，他当年也是从7号区过来的人；其次，钱老板既然目的明确地来4号区找问天的人，就不会什么都不交待给你们。我甚至能猜到她到底想查什么——就是这个岑俊。”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们要是还装傻，那就是把方聪当傻子了。既然要跟人家摊牌合作，自己总不能一直装神秘吧？ 胡边月默然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方聪的判断，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跟这种在生意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的老狐狸兜圈子，他可不觉得自己是个够格的对手，现在能直来直去地聊天，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脱。 …… 这也算是诚意的一种表现，方聪对此还算满意，这才继续说道：“既然你们知道岑俊，我就不多说了。总之，他的权势虽然不大，却很受汪司令的器重；所以，宋延说他杀了岑俊，我是的确吓了一跳——在我看来，他们两个人之间根本没有存在交集的可能性。但是，以我对宋延的了解，他不是一个会胡说八道的人；而且，当时时间紧迫，所以我选择相信他，答应了他的要 求。” “您真的帮他遮掩了杀岑俊的事情？”胡边月问道。 方聪点头：“帮了，而且我自认为做的还算周密，哪怕是警戒队全力调查，也不会把这件事追查到宋延的身上。但可惜的是，最终只取得了一半的效果。” 一半效果？ 胡边月面露不解，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看了看霍遥，发现也是一样的迷惑表情。 方聪解释道：“他让我遮掩这件事，其实有两个目的，第一，他要脱身；第二，避免有人通过他和岑俊的联系，发现问天的存在。但我怎么都没想到，他竟然会在当晚死在4号区的大门外面，所以，虽然没有直接证据，可还是有很多人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好在，人们没有发现问天。” “我猜，您也是当晚才知道问天这个组织？”霍遥试着问道。 谁知，方聪却摇了头：“不，我当晚并不知道，宋延没告诉我。对于他留下的种种谜团，我也是在后来这些年里慢慢调查清楚的。第一次知道关于问天的事情时，我也被震惊了好久；不过，想一想宋延的种种神秘行为，很多疑惑突然就得到了答案。” 听见“调查清楚”这四个字，胡边月心 头一动：“聪哥已经知道他为什么要杀岑俊了？” 方聪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了一副“早知道你要问，我正等着呢”的神情，缓缓说道：“岑俊背叛了问天，向汪司令提供了大量的信息，直接威胁到了问天其他成员的安全。” 什么！？ 胡边月和霍遥全都愣住了，这个故事走向让他们猝不及防，甚至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 由于屈平的存在，整个“平野邀月”小队在感性上都是偏向于问天这个组织的；至于理性的层面，胡边月虽然不赞成某些人极端地站在科技的对立面，却也慢慢被屈平说服了不少，并不愿意看到完整的人工智能意识被复活，起码是在目前这种人类尚且为了生存而挣扎的情况下。 尤其是听了屈平的介绍之后，在他们几个的潜意识里，问天成员都是各种领域的能人异士，而且智商极高、心怀天下苍生、擅长忍辱负重；再加上岑寅也算是他们的半个同伴，同伴的父亲，自然也可以四舍五入等于是同伴…… 因此，他们的调查思路，一直都倾向于“岑俊发现了什么样的秘密被灭口了”，怎么都不会想到，事情竟然出现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突然转折。 胡边月的听觉神经此时并没有出现什么干扰，但岑寅的这种沉默，反而让他更加担心了。 看到他们两人的反应，方聪并不意外：“看来，你们跟我一样，也曾经以为问天的人都是什么超凡脱俗的世外高人，却没想到，他们中也会有内鬼。” “这……这是真的？”胡边月禁不住问道。 他还是想做一下稍微的挣扎，毕竟方聪并没有听宋延亲口说出真相，而事后的调查，终归是有出错的可能性。 方聪两手一摊：“如果你们想要证据的话，等我真正跟钱老板建立起了稳固的合作，可以慢慢提供给你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