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货车的一路颠簸,胡边月和霍遥越来越真切地体会到了河谷地带的凶险。哪怕前面是一马平川的原野,也会有各种突发情况的出现。 就像刚才,好端端地,三辆车突然都停了下来。车手一边熄灭了引擎,一边用对讲机告诉他们,保持安静。 在紧张地过了几分钟之后,盯着窗外的胡边月突然觉得自己眼花了。等他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产生错觉,是右前方的地面正上上下下地涌动着,就像波涛起伏的河流一样。紧接着,最前面的那辆车缓缓打开了窗,宝源探出手臂来,将手里的一个像是信号枪似的东西,对准了远处。 “咻——” 一道光伴随着刺耳的尖啸飞远,那涌动着的地面顿时起伏更加剧烈,然后调转了行进路线,朝着信号弹射出的方向奔涌而去。 直到视线中的地面全部恢复了平静,三辆车才重新发动引擎,继续向前驶去。 “那是什么东西?”胡边月问道。 “我也不知道,”哑嗓子的车手娴熟地驾驶着货车,“只知道这东西好像对声音比较敏感,至于具体的信息,也许你可以问萧恩。” 他的话音 刚落,就见前面萧恩乘坐的那辆货车顶部被打开了,背着折叠镰刀的萧恩敏捷地从车里翻了上来,然后冲着后面的车手打了个手势。只听一阵“哗啦啦”的声响,这做工并不太精良的货车顶部也同样开了个天窗。 凉意随着气流瞬间就灌了进来,霍遥赶紧用盖布把小茹给紧紧裹住,小丫头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眼看了一圈,见哥哥和霍遥姐姐都在旁边,便又安心地侧着小脑袋睡了过去。 萧恩在前车顶上冲了两步,然后高高跃起,正好从后车的天窗跳了下来,落地时动作轻缓,甚至都没发出什么声响。 天窗关闭,重新将冷风隔绝在了外面,萧恩在车厢里环视了一周,见小茹闭着眼睛,便压低了嗓音说道:“坐在前面太无聊了,还是跟你们待一块儿比较有意思。” …… 胡边月顿时就有些无语了——他还以为萧恩这么高调地跳车是有什么大事要商量来着。 萧恩很识趣地没有去跟两位淑女挤位置,直接坐到了胡边月旁边,然后挤眉弄眼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奇刚才地里面的那是什么东西?” 胡边月的嘴角猛地一抽。 被萧 恩这么一问,就算他的确好奇,现在也不打算表现出来了。 然而,他的沉默落在萧恩眼中,就好像没看见一样。这家伙自顾自地说道:“要是刚才咱们不停车的话,你就会看见地面上突然长出很多黑色的树枝,像个篱笆一样把车给框在里面;而且这种树枝特别硬,一般的武器根本砍不动也打不断;就算硬闯也没用,你会发现这树枝跟着车走,仿佛是长在车上一样,而且会越来越长,直到把车的装甲都给穿透了,把车里的人都串成一串。” 胡边月和霍遥对视了一眼,虽然对萧恩的行为比较无语,可他说的东西的确值得重视。在河谷地带的荒野上活动,实在是太凶险了;如果不是提起知道,任何人碰到这样奇怪的东西,恐怕都是凶多吉少的结果。 萧恩继续说道:“这东西好像跟声音有仇一样,在它的听觉范围内,声音分贝最大的那个就会成为它的攻击目标;不过,如果是在严寒的冬天里,这种东西就不会出现。所以,很多人都认为它是某种具备植物特性的类生命体,不过,真相并非如此。” 说完,他就往后一靠,两只眼睛滴溜溜打量 着胡边月和霍遥,仿佛是在等着他们来追问。 偏偏胡边月已经打定了主意不去满足他的小心思,把嘴死死地闭着,就是不开口,甚至眼睛落在了旁边的“孤烟”上面,好像根本没听见萧恩的话。 这种奇怪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钟,萧恩顿时就有点难受了——他很想继续说下去,但偏偏刚才已经停下了,现在自己再开口去说,会显得很尴尬。 他正抓心挠肝地纠结着,突然听到霍遥问道:“你是说,这东西其实是类兽?” …… 好人一生平安! 萧恩非常感激地看了霍遥一眼,发现对方很友善地冲他微微一笑,也很认真地在等待他的下文,他便清了清嗓子立刻开了口:“老实说,这东西到底算什么,我也拿不准。去年这个时候,我和宝源曾经成功抓到过一只。” 霍遥原本只是想替萧恩化解尴尬而已,她内心中觉得更有意思的其实是胡边月故意让萧恩尴尬的举动,不过,听到萧恩的话之后,她顿时也收拢了心神。 “一只?” “对,这东西其实是成群结队行动的,像刚才咱们看见的,就是一个群体,大概有十几只。本体是一只两三米长 的,嗯……”萧恩突然卡住了,他谨慎地打量了一下霍遥,像是怕吓到她,但是话都以及说到这里了,只好继续,“就是像蠕虫一样,身上树枝状的尖刺能够伸缩自如,背部有吸盘,可以吸在车底,所以那些尖刺才能够跟着车一起移动。” 霍遥果然皱起了眉头,旁边的小茹不知怎么也醒了,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偎在霍遥身边,懵懵懂懂地听着。 “一旦气候寒冷了,这东西就会冬眠,尖刺长出地面,一动不动就像真的树枝一样。所以,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冷草热虫’。至于它到底算什么,唔……宝源说,它既不是源生类兽,也不是衍生类兽,更不属于类植生物。” 胡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