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一队严阵以待的哨兵，胡边月一时间的确没想出什么合适的对策来。他放弃抵抗潜入进来，一是为了弄清楚跟万若飞相关的秘密，二是试图寻找哨兵内部的破绽，给同伴传递信息。 现在，他的目的只达成了一半，可不能就这么拱手把芯片让出去。 眼见卢松已经走到近处，开始检查电子枷锁的状况，胡边月突然开了口：“轩辕长官，我想问一下，你们拿走我的芯片，有补偿么？” “嗯？” 胡边月这么平静地开起了玩笑，让其他人都有些意外。轩辕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思索着说道：“你想要什么补偿？” 他的语气中带着几丝纳闷，大概是觉得胡边月明明已经沦为俎上鱼肉，反倒是主动提起了条件，这算盘打得实在是令人好奇。 “最起码也要给我替换成价值相等的其它芯片吧！”胡边月说道，“我是个猎人，今后还得靠芯片挣钱吃饭。” 轩辕听完立刻就笑了：“你应该很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芯片能跟赛博京价值相等。” “那就拿你的芯片跟我换，怎么样？”胡边月问道。 轩辕的笑容变得更明显了，他当然听懂了胡边月的意思，说道： “想知道我体内芯片的底细，你完全可以直接说。” 胡边月没有承认，但扬起的眉毛仿佛在说，他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信息的确价值不菲，不过跟赛博京的芯片比起来，也不算什么了。”轩辕一边说着，一边在胡边月旁边坐了下来。 他挥挥手，把那一队哨兵都赶出了实验室，然后示意卢松可以开始动手了，这才说道：“告诉你们姐弟二人，对我来说好像没什么损失，也能证明我夺取赛博京并非出于私心。” 卢松带着三名助手在胡边月身边站定，开始低头拆卸他胸口的枷锁，但仍旧保持着对他四肢的束缚。胡边月没有理会这些，仍旧饶有兴致地看着轩辕，不知是在期待他的解释，还是嘲讽他的虚伪。 万若飞已经让到了旁边站着，但脸上却罕见地露出了深思的神情，似乎也对轩辕的芯片很感兴趣。 …… “首先，你需要明确一件事：这个世界上，拥有芯片的不止是类兽，还有另外一种比类兽更为高级的存在，我将它命名为——类神。”轩辕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十分得意的神情。 看得出，他很享受这种“卖弄”学识、引起他人好奇的感觉。 “类神？ ”这是胡边月完全没有听说过的概念，他迅速地在脑海中回忆屈平和霍遥讲述过的内容，最后却一无所获。 轩辕用一种类似“怜悯”的神情看着他，说道：“从种种迹象来看，赛博京是旧纪元古文化的忠实粉丝，非常执着于还原那些上古传说。以《山海经》为例，那里面记载的可不止是山精野怪、灵芝仙草，还有很多神话人物、甚至真假难辨的遥远国度。” 胡边月飞快地跟万若飞碰了一下眼神，两人都有些似懂非懂。胡边月对《山海经》等古籍的理解，其实带着百分之百的功利主义，他只看过前半部分记录各种飞禽走兽、奇珍异草的内容，至于后半截描述各路山神、遥远国度风土人情的，他是浅尝辄止了。 “其实，你们早就与类神有过近距离接触了，那种强大的实力，相信你这辈子都不会忘掉的。”轩辕用启发的眼神望着胡边月，等他自己领悟，仿佛化身成了一个循循善诱的老师。 “你是说……”胡边月恍然大悟，“九头蛇相柳？” “没错。”轩辕的表情十分愉悦，有那么一瞬间，胡边月感觉对方真的把自己当成了学生，那种“孺子可教”的欣慰感几乎都 要涌到他的脸上了。 沼泽地带那一战，的确给胡边月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现在想起相柳的模样，还让人止不住地反胃。不管“类神”到底是什么东西，胡边月都没法把那条九头蛇跟“神”这个字扯上关系。 …… 轩辕接着说道：“除此之外，还有你姐姐身上的‘烛阴’。当然，与我身上的芯片比起来，它们的档次还是差了不少。” 他用的词是“档次”，而不是“等级”。 那张看似正派的脸，此刻在胡边月的眼里就像是一个油嘴滑舌的奸商，在鼓吹着自己的货物，想要卖一个高价。 他慢条斯理地解释着自己的理论：“类神，也是赛博京创造新生态的产物，形态各异。其中有很多都是如雷贯耳的名字，比如西王母、河伯、刑天，还有马面人身神等等——” 轩辕停顿了一下，确认自己的听众起码是具备这些基础常识的，才继续下去：“与类兽一样，这些类神的形象与上古记载基本一致，也有着神通广大的各种奇特能力；最特殊的是，它们不成套，没有同源芯片，但又不能单独构成一个完整的人工智能——不过，对此我有一个猜想。” 胡边月下意识地接过了话 题：“你觉得把所有的类神芯片放在一起，可以构成一个特殊的系统？” 轩辕的表情没变，但目光中却透出了一丝惊讶的神色，过了半晌，才点头肯定道：“英雄所见略同。” “哧——” 卢松手里的器械发出了喷气的声音，对准了胡边月的胸口。胡边月低头瞥了一眼，仿佛根本不在意，但也懒得去吐槽轩辕的话，只是用眼神示意对方继续说下去。 轩辕的目光也跟着飘到了胡边月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