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整整二十年。
邢长路与同行的几位师弟返回长济派时,派内已空无一人。
他多方打探,仍不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殿内尚可辨认的一滩滩血迹,已然说明了一切。可同门若尽皆遇难,那尸骨呢!
他怀着一丝希望,踏遍三山五岳,寻找师长和同门的下落,然而,除了当时同样外出不在门派的几名弟子侥幸存活,其余人皆下落不明。
而那几名幸存的弟子,与他一样,毫不知情。如今,已过了二十载,他们早已放弃寻找真相了。
究竟是何人有此本领,竟能让一派之人在一夜间全部消失!
二十春秋,时移世易,足以抹掉长济之名。昔年的显赫门派已被世人淡忘,想要中兴门派的难度,无异于开山立派。邢长路自知法力低微,无权无势,独木难支,根本不可能成事。但他仍想找到当年的真相,为同门昭雪,报此灭门大仇。
几年之后,跟随他的几个师弟相继改投别派,至此,长济派仅剩他一人。
“一夜之间,门派上下全部人间蒸发。难道凶手一点线索都没有留下吗?”方休怀满心愤慨,接着问道。
邢长路顿了一下,点头道:“有,大殿上刻着一个诡异的阵法。只是我不能确定这阵法是否与我派灭门一事有关。”他从怀中掏出一张已翻折多次的纸,摊开给众人看,“那印记日渐浅淡,如今已难以辨认,所以我把它画了下来。”
“这是!”方休怀被惊退了一步,这个阵法与当年杀死他父母与村邻的阵法,以及绝天阁的阵法竟有八九分相似。
邢长路见四人神色异常,赶忙追问道:“莫非几位见过这阵法?”
“我们在白马村和落梅岭上见过与此相近的阵法,这阵法正是出自我们要寻找的绝天阁。此阵可吞噬阵中一切生命的元神,噬魂夺魄。”意难平一字一句道。
“噬魂夺魄!”邢长路瞪大了眼,双拳紧握。他一直想不通,若同门尽皆遇难,那尸首去了哪里。如果凶手毁尸灭迹,是为了掩盖夺魂一事,那么一切都可以解释了。莫非这绝天阁就是他苦苦寻找了五年的灭门仇人!
“绝天阁利用通天木蛊惑人心,引诱他们选中的人施展阵法,但最终目的还不得而知。若长济派灭门一事当真与他们有关,那么这场阴谋已经酝酿了几十年。”意难平的心中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凌霄峰失窃,只怕与魔族脱不开关系,而人界又有绝天阁收揽妖魔,掀风鼓浪。风起于青萍之末,她已感到山雨欲来了。
虞岳清有一种不安的感觉。百年前的苍生劫难,仍不时重现在他眼前。他从尸山血海中走出,周身的血污仍未洗净。而不知不觉间,漫天血腥似又纷至沓来。那天师弟究竟发生了什么?是妖魔寻仇?还是他无意间发现了谁的秘密,以致被杀人灭口?他们下山之后,很快便被卷入到绝天阁一事中,这一切是否只是巧合!他思绪纷杂,实在理不清头绪,只能暂时搁置。
虞岳清蹲下身,沿着黑衣人的手臂向墙面看去,“有字!”
邢长路大步跨了过来,对着祖师的骸骨郑重拜了一拜,然后轻轻挪动了他贴在墙面上的手骨。
“以灭为生,向活而死。”他轻抚墙上的八个小字,念道。
话音刚落,墙面竟震动起来,尘烟四起。
“诸位小心!”虞岳清高声提醒,几人纷纷后退,他下意识地靠前站立,将其他人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