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拎着食盒,照刚才林锦指的方向走,拐过一座石廊便远远看见一个清秀挺拔的身影正等在一棵梅树边。
初次见面那日是在夜晚,对许归的容貌看得不大清晰,这次见江晚觉着他应算是从军之人里头算得上俊朗的。
许归大老远看见她,先是一怔,紧接着又跟初见时似的微微低下头,打招呼道:“江姑娘。”
“军爷怎过来了?”江晚将手中的食盒递给许归:“我做了些吃食,专为感谢军爷上次救命之恩。”
“别叫军爷吧,听着怪老的,叫我许归就成。”
“许,许大哥。”江晚觉得叫名字还是有些不够礼貌,于是取了这个折中的称呼。
“公务忙,上次匆匆一别没能再来问问姑娘情况。今天是趁着给几个当值的兄弟抓药的机会,才能进内医馆和姑娘见一面。”
一般来说,内医馆因都是医女,侍卫们不可来此看疾。但因着有些是伤风感冒类的常见病症,仅需抓药便好了,于是有些守城兵卒便会图方便,直接来此抓个药就走。
许归接过食盒,轻轻掀开盖子看了一眼,见里头满满当当卧这几只龙虾,问:“这是?”
“小龙虾花馍,面粉捏的,随意捏着玩儿,还请许大哥别嫌弃才好。”
那几只龙虾栩栩如生,要是江晚不说,他甚至以为是真的,想是费了许多心思捏的。许归抑下扬起的嘴角,将食盒再次盖好:“多谢姑娘,我都舍不得吃了。”
“哦对了,光顾着聊吃了,姑娘近来可好?”许归略微正色,关心道。
“近来还成,许大哥呢?”
“我也还成。”
“......”
二人说到底也不是很熟,相对无言一阵子,许归先出声打破沉默:“对了,我也有东西要给姑娘。”
他说罢从胸口的衣襟里头掏出一只精致的木头小盒,塞到江晚手中,道:“前日休沐,逛街的时候看到这个,觉得很适合姑娘。”
江晚拿起一看,原来是一盒胭脂。木雕精致,看上去价格不菲,心中有些不安:“这么贵重,我不能要,许大哥你要么还是送给林锦姐姐吧。”
许归见她要还,赶紧推道:“她成日都在内医馆,又见不着什么贵人,用不着这个。我个大男人,要这东西干嘛,江姑娘你就收下吧。”
江晚不敢收,还想将东西还给他,结果许归边跑边拒,没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
看来只能收下了。
江晚其实不是不能感觉到许归的心思,但她觉得,那些好感不过大部分都来自对原身皮囊的喜欢。她来到这个女性十分弱势的时代,还是想好好靠自己,至于感情,她暂时不想考虑也考虑不起。
江晚将胭脂盒小心在袖子里收好,想着下次还是得找机会还给许归。
她回到医馆里头,将林锦借给她的药膳书带走,二人道别后江晚在回去的路上思考起太后寿辰的事情。
要用二百两办下一个体面的寿辰宴,不仅要顾及到众人口味,还要有新意不失礼节,确实不是件容易的事啊。
回到女史所后,江晚又带着剩余的花馍到禁殿去看谢安玄。她连续给他送了好几日的白粥,病情差不多已经稳定了,应是可以吃些别的食物的时候。
因着江晚每日都带吃食过来,谢安玄已经不像当初刚见面时那么抗拒了。只是人还是有些呆滞木讷,经常会一个人盯着某一处出神。
他经常住的偏殿,江晚给他打扫出了一小块区域。这块区域里,有炭火火盆,给他平日里取暖用。今日江晚在炭盆上烧了壶开水,用块浸湿热水的布给他擦手。
“吃东西要洗干净手才能吃知道吗?病从口入!”
刚见面那几次江晚根本不敢动他,但是时间久了,她实在看不下去谢安玄直接拿手抓东西吃的行为,于是打定了心思要帮他将手擦干净。
那一双手骨节分明,虽然很瘦,却格外修长。江晚索性一鼓作气帮他把脸也给擦了一遍,没想到这小呆子也很乖很配合,并没有应激。
原本长发盖着的脸,上头都是灰,江晚给他擦了一把后,不禁惊叹了一声:“霍!小呆子,你长这个样子是认真的吗?”
灰都擦干净了以后,江晚才发现,谢安玄的脸色虽然很苍白,但眉眼俊逸鼻梁挺拔,虽然是面无表情,但两片薄唇却恰到好处地扬起弧度,这长相要是放到现代,可以吊打一众整容男团了。
就是眼神还是有些呆滞,江晚继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谢安玄依旧毫无反应。
“可惜了,”江晚感叹道,“这模样要是没疯没傻,放出去不知要霍霍多少怀春少女。”
江晚将吃食依旧塞到谢安玄手里,等她走的时候,见他正捧着自己做的桔子花馍啃,忽然觉得有些乖巧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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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好几日过去,依旧是多宝斋集议,在众多掌膳典膳的拉锯中,江晚依旧站到腿酸,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议事散后,姜尚食将她带领的所有人留下,讨论对策。
“太后生辰将近,留给咱们准备的时间不多了,昨日皇后发了话,要咱们与文尚食各自拿出一套解决办法。”姜尚食道。
“我看,就是文尚食她们故意的,这几日咱们集议,拿出过多少解决方案,统统被她否了。”说这话的是宋典膳,江晚是这几日集议才对她熟悉一些的,只觉她这人心直口快是十分爽利之人。
“确实如此,这儿也不成,那也办不到,我看她就是眼红咱们尚食此次能主办太后寿宴,存心不想助咱们。”方司膳也气愤道。
“都别气了,”姜尚食依旧坐于上首,虽然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