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身份暴露,魏绵不再装模作样,甩开袖子,大步走到椅边,轻掀裙摆,大大方方坐下了。
“你女儿逃婚了。”魏绵看着她道。
谢袖芳眼睛微眯:“你是谁,你把我女儿怎么了?”
“她现在好好的,只是不愿意跟我换回来。其中原因,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至于我的身份,你猜猜看呢。”魏绵看着谢母,语气平淡。
谢母心思百转,最终只是说:“把我女儿换回来,我可以不追究此事。”
“我找人把你女儿送回来,你准备好了,差人送信给我,我即可与她换回来。”
“你们把她怎么样了?”
“她在洞房寻死,是我救了她。”魏绵觑着她的神情。
谢袖芳闻言惊讶得不太明显,只是眉头动了动。
魏绵道:“晏王府我也不想久呆,我只想把她完好无损换回来,明白了吗?”
一介小辈,态度如此无礼,谢母向来忍耐力非常,也未免动气,但想到十八年都忍过来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好,我等你的人。”谢袖芳道,“若你不将她送回来,我便上王府揭发你,到时定让你尸骨无存。”
谢袖芳说得阴森可怖,在魏绵看来不过虚张声势,她牵出笑:“悉听尊便。”
见魏绵竟然笑得出来,谢袖芳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咳嗽起来。咳嗽让她稍稍冷静下来,她心中盘算魏绵的身份,眉头越皱越紧。
魏绵也在思忖她与谢芷兰到底什么关系。
她们长得如此相似,除了双生姐妹无有别的可能,那到底是谁从家里走散了出去。
若谢芷兰是孤霞山的女儿,爹娘为何不来寻,倒是她被面前这个面冷心冷的女人抛弃的可能性更大。
更有甚者,她和谢芷兰或许都不是谢母亲生的。
两人心思各异,正沉寂间,翠雀寻来了,蓉娘开门让她进来。
翠雀见房中安静得有些诡异,便将魏绵教她的说辞一字不拉说了出来——
“昨夜小姐与王爷一夜未眠,精神不好,才如此话少。夫人莫怪。”
已经与谢袖芳摊牌,说这些已经没有必要,魏绵对此面不改色。
谢母倒是气得脸都绿了,正要盘问翠雀,外面传来女声。
“王爷,请在此稍候。”
是晏和找来了。
幸好谢袖芳在外安了人守着,他最多只听得见翠雀方才说的那句话。
谢袖芳用眼刀剜了魏绵和翠雀一眼,迅速整理仪容。
翠雀不明所以。魏绵满不在乎。
谢母领着魏绵出来,面色已恢复端庄,与方才的疾言厉色判若两人。
魏绵亦是一副温顺模样。
晏和扫了一眼众人,最终看着魏绵道:“本王还有事,随我回府。”
说完不等人回应便转身走了,魏绵使眼色让谢母留她。
谢母看着晏和背影,张了张口,一个字也没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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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很顺畅,到得王府已是夕阳斜下。
晏和将魏绵送进府里,又送进澹润居。
晏和准备离去,没有进屋,站在门口对魏绵说:“外祖母派人跟你说的话,你不必太放在心上。你如今离了谢府,也不必惧怕你的母亲,至少晏王府中,你可以随心所欲。”
魏绵看着他,有瞬间愣怔。
晏和背着夕阳,周身被镀上一层浅浅的彤光,分明是无有情绪的语气,被斜阳衬得暖融融的。
此人昨晚还多疑又谨慎,眼下终于认定她的身份。
魏绵还来不及松一口气,就莫名地心虚起来。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回话。
晏和接着说:“本王身边危机四伏,除非本王亲自相陪,否则不可随意出府。知道了吗?”
魏绵顿了片刻才回答:“知道了。”
晏和嘱咐完这些就走了。
翠雀重重呼出一口气,靠着门框差点软倒。
“总算挺过去了。”
翠雀劫后余生般,差点哭出来。
魏绵俯身对她笑道:“这才刚开始呢,今晚他要回来的,还有明晚,后晚……”
翠雀这下真的哭出来了:“姑娘,要不你寻个错处,把我发卖了吧。”
“别哭,这算什么,你还没见过她杀人的样子呢。”魏绵笑得可人。
“你怎么还笑得出来。”翠雀擦擦眼泪道。
“哭也没用。行了,快跟我说说,那个外祖母跟你家小姐说了什么话?”
翠雀怔了片刻,回忆了一下,羞得红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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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和出了澹润居,庄思飞便迎上来。
金鳞卫发现了武威堂门人的行踪,似乎在跟踪什么人,刘锵让庄思飞汇报王爷。
庄思飞寻到谢府,晏和本该立刻赶去,还是先送了妻子回府才去处理。
武威堂几人在崇仁坊的灵木寺周边。
他们身着黑衣,戴斗笠,武器被包裹着,但看身形便知不是普通百姓。
寺中香客摩肩接踵,武威堂几人挤在人群里,被人流推来荡去,目光紧紧锁在前方一名瘦弱的男子身上。
那男子未有遮面,闭着眼在蒲团上叩拜祈福。
没有人见过魏不绝的真面目,但江无涯早下令宁可杀错不放过。
这几人准备动手,刘锵等不及晏王赶到就要阻止他们。
怕他们把魏不绝杀死,又怕魏不绝跑掉,周边人群众多,刘锵投鼠忌器,逆着人流挤过去,还未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