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把白鱼送到了安全的地方,是指?”柳茵洛向双手被绑在身后的黑衣人望去一眼,又看向不紧不慢朝自己走来的玉子藤,迟疑道。
玉子藤似乎心情不错,“唔”了一声,“善堂,马厩。”
“马厩?”柳茵洛讶然。
“没错,眼下马厩是最安全的地方,慈恩寺的清尘方丈你应该听过,此刻他就在里面。”
柳茵洛想起一张仙风道骨的面庞,放心了些许,沉吟道:“所以你是怀疑白鱼这事和你查的那几桩案子有关?”
“正是。”玉子藤点头,说着神色认真了起来,“一开始我还只是猜测,直到刚才遇见了白鱼,如今已经可以大致确定。”
他本是按照和柳茵洛的约定在毓秀坊门口等着同她汇合,谁成想等了好一会都不见人影,他就想着干脆去趟柳府,毕竟已经报案了,也顺道问问具体情况。
哪知走到半路上撞见一个人正从木桶里面爬出来,玉子藤仔细一看,赫然发现正是他们苦寻不到的白鱼。
白鱼一听玉子藤已经报案,甚至柳府上下都在找她便立刻一五一十把自己的经过说了个清楚。
玉子藤这才知道,白鱼竟是被一个黑衣蒙面的人抓走的,那人本来是想打晕她,没想到白鱼会点武功,所以一击不中后改成下蒙汗药。可白鱼毕竟是习武之人,神志较旁人更为坚定,黑衣人才把她关起来没多久就被白鱼趁机逃了出来。
再后来就是柳茵洛看到的。
“白鱼把黑衣人关她的地方说了个大概……”
“我和你一起去!”柳茵洛毫不迟疑道。
玉子藤瞥她一眼,笑了,“可以。”
柳茵洛不明所以,只觉玉子藤这笑来得古怪,不过虽是如此,还是试探性问:“你之前说我家后门那边有一条密道,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
玉子藤负着双手往前走去,漫不经心道:“柳娘子以为呢?”
柳茵洛当真认真地想了想,不确定道:“运人?”
“柳娘子果真聪慧。”玉子藤笑了一声,似乎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尽管自己的推测得到证实,柳茵洛却毫不觉得思路更加清明,相反只觉谜团越来越多,比如前几次遭殃的都是善堂中人,为何这次会是和善堂毫无关联的白鱼呢?
而且善堂既然专门有一条密道是拿来运人的,说明幕后之人从一开始的计划就是抓善堂中人,所以如今是什么促使幕后之人改变了最初的计划呢?
柳茵洛思索的同时,玉子藤也在想这些。
玉子藤想的还要更多一些,他记得上桩案子也涉及到黑衣人,可方才交手时他特地留意了,招式不同。
所以这次的黑衣人和上次的黑衣人不是一伙的吗?
思绪翻飞间,玉子藤已经停了脚步,正仰头站在一所宅院的门前,柳茵洛顺着他的视线看向门上方的匾额,没有题字。
她问:“就是这吗?”
“也有可能是旁边那间。”玉子藤摇头,“白鱼说她逃出来的时候意识不太清楚,只知道是这附近,而这附近只有这两所宅院。”
“倒是离我家后门挺近的。”柳茵洛随口说了一句,余光瞥见一位老人经过,忙上前轻轻拦住对方,客气道,“老人家,您知道这两所宅院分别是哪家的吗?”
老人见他二人气质不凡,如实道:“这两所宅院都是一位异域商人的。”
本朝对外贸易兴盛,时有外邦商人携带他们的珍奇异宝来到长安进行货物交易,以换取中原地区盛产的丝绸、茶叶等,只是……柳茵洛怪道:“商人不是多聚集于西市吗?怎么在这还有宅子?”
“许是人家看上了这块地方,反正也不差钱。”老人没开口,倒是玉子藤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说完又道,“先进去吧。”
柳茵洛向老人道了声谢,转头就见玉子藤已经推开其中一间的大门,正大摇大摆地往里走,不禁面露疑惑,“我们……不需要先和主人家知会一声吗?”
玉子藤脚步不停,轻描淡写道:“大理寺办案,谁敢阻拦?”
柳茵洛噎了一噎,心里默默想着,才对他印象有所改观,玉子藤便又坐实了自己骄横跋扈之名。
玉子藤见柳茵洛不曾开口,斜睨了她一眼,好笑道:“放心,事先打听了,这只是人家一间别院,况且人如今不在长安,已经和管家知会过了。”
柳茵洛心下恍然,点了点头,不过一瞬反应过来什么,难以置信道:“所以你知道这两所宅院都是谁的?却依然看着我去向人打听?”
玉子藤理直气壮道:“你都已经问了,我拦你做甚?”
柳茵洛听罢气不打一处来,疾走几步越过玉子藤,不轻不重道:“建议郎君有时候还是不说话的好。”走了几步,又嘀咕道:“败坏好感。”
玉子藤不以为然,踱步跟了上去。
宅子不大,是个简单的一进院。绕过影壁便进入了庭院,庭院的正北方是正房,两侧各有一间耳房,用来储存杂物;与正房相对的则是南房,两侧各有一排厢房,供客人休憩。
柳茵洛和玉子藤先去了正房,里头干干净净,尽管无人居住却也是纤尘不染,可见时常有人来这打扫,亦或是时常有人出入此处。
“一般人选择别院都会选择宽敞舒适的,这所宅院怎么看怎么不符合要求。”柳茵洛打量了一下四周的布置,补充道,“而且这里连件像样的摆设都没有,倒像是主人家买来闲置的,实则根本没有住进来的打算。”
“说明这所宅院有蹊跷。”玉子藤随手拿起案上一个花瓶把玩,瓷艺和做工都较为一般,勉强令人称道的不过是瓶身锃亮,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