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肩膀都有些发抖,身体失去了力气,在赫然跌倒前,裴彧扶住了她,他站在她面前,紧紧将她抱在了怀里。
姜十里压抑着的情绪完全释放出来,她的哭声放肆不再收敛。她的脸埋在裴彧的胸前,哭红的眼睛里流淌出的发烫的眼泪,浸湿了裴彧的衬衫。
裴彧将她抱得更紧,抬起手来,一下又一下轻拍着姜十里的后背。
她终于说:“我不好,我很不好,裴彧。”
在每一次可以拯救李乔的时候,她都晚了一步。
她在等什么呢,明明可以在李乔出院当天就和她说的,一定要是周末吗?
哭着哭着,她整个人仿佛变成了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蜷缩在裴彧怀里,肆无忌惮,毫无顾忌。
裴彧安抚着她,夜晚凉风阵阵,偶有邻居拉开窗帘来看这阵不明所以的戏,裴彧带着她上了楼。
这是裴彧第三次送姜十里回家,第二次进她的门。
一切荒唐又熟悉。
裴彧把姜十里放在沙发上,去厨房给哭脱水了的人倒水。
在他倒完水回来的时候,坐在沙发上的人已经自觉地打开了一瓶酒。
客厅的灯只开了落地的一盏,大部分的空间都藏在迷蒙的黑暗里。
姜十里的脸在半明半暗中,她仰脸看着裴彧,眼泪已经停住了,但裴彧看到,她漆黑的眼睛里,落满悲伤。
“裴彧,你说,人有来生吗?”
她的眼里有迫不及待的期待,像是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迫切。
裴彧看着她,却说:“没有。”
他看到姜十里的呼吸落了一寸。
裴彧继续说:“人一生只活一次,‘来生’是给另一个人的。”
姜十里喝了一大口酒,纯威士忌,辛辣刺喉,她狠狠皱了下眉头。
“那李乔该怎么办。”
“离开的人,是没有烦恼的。”裴彧说。
姜十里眼神滞了一下,轻叹了口气,“是啊,烦恼都是留给活着的人的。”
她又吞下一口酒,“你说,如果我能多和她聊聊,会不会结果就不一样了。”
这种建立在不可能补救回的事实中的假设,其实没有意义。
问的人自然也知道,但这时候想要听到的往往只是心理慰藉。
裴彧看着她发红的眼眶,手轻抬了下又放下了,他说:“如果她真的决心要走,一草一木都是催化剂,这不能怪你。”
姜十里想到了李乔说的那些话,她屏息闭了闭眼睛,“为什么死的不是那个男的?他凭什么还可以事不关己的活着。你说李乔如果在天有灵,会不会回来杀了渣男。”
裴彧语气平静,他帮姜十里倒了杯温水,但姜十里没喝。
“鬼是不能害人的,只有人能害人。”裴彧说。
姜十里听着,苦笑了一声,“是啊,人才能害人,”她停了下,说,“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裴彧不知道她的后半句指的是什么,但人一旦产生报复心理,多半都会受到反噬,他知道这一点。
“如果李乔真的在天有灵,她会希望你好好过你自己的生活。”裴彧看着她。
一杯酒已经见底了,姜十里喝了口空杯,动作顿了顿,然后缓慢转身看着裴彧,“李乔说,我能看到世界美好的那一部分,但世界真的美好吗?”
她觉得自己在酒精的作用下开始语无伦次,“我的世界一点都不美好,它糟糕透了,可我没有勇气去死……”
姜十里的眼泪再次落下来,她仰脸望着裴彧,裴彧坐在她旁边,抬起手来,轻轻拂去了这一滴眼泪。
“活着才是勇敢,逃避不算什么。”
他没有要诋毁死者的意思,但此刻眼前人零落破碎,他无暇顾及其他人。
“裴彧,你想喝酒吗?”姜十里看着他,忽然问。
“我——”
还未等他话说完,姜十里已经倾身吻了过来。
她的口中带着还未褪去的辛辣酒味,伴随着唇边的泪水,姜十里的味道陌生又熟悉。
她的嘴唇只和他稍碰了下,也许她的舌头曾经杳无声息地舔了舔他的唇,但只有那么短暂的几秒钟,姜十里便收回身体,隔着很近,但很远的距离看着他。
“对不起,我喝多了。”姜十里道歉。
她又是这样。
一副且撩且止,来去自如的样子。
裴彧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姜十里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出了一丝熟悉的危险感。
那天她第一次勾引她上楼时,他就是这个眼神。
等不及姜十里迟缓的神经启动,裴彧已经一把将人搂在了身前,然后用蛮横的、深入的吻再次给了姜十里一记教训。
你永远不要惹一个看起来无害的猫,在确定他不会变身为野兽之前。
姜十里感觉自己的胸腔的压力已经完全被挤压到极限,她几乎招架不住裴彧如此激烈的、没有预兆的深吻。
但就像那晚她还是把他带到了楼上一样,姜十里没有放弃和躲避的想法。
如果是裴彧的话,她愿意承担这种深渊中的危险。
她用同样的热烈回应着裴彧的冲动,然后握着他的衣领,将他的外套脱下,抬起腿来跨坐上裴彧大腿,酥麻的胳膊搭着裴彧的肩膀,整个人挂在了他的身上。
裴彧一只手捏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后背,缓慢地经过她突出的蝴蝶骨,抚过她平滑的肩膀,指尖触碰过她胸前细腻的皮肤,像在鉴赏一个稀世珍贵的宝物。
她被抚摸得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