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引出魔女之宴。
足以撬动胜利天秤的等价之物。
被【两面宿傩】污浊之血,才是正确答案。
……
我死了吗?
没有。
更像是从一个梦醒来,坠入另一个更深的梦。
映入我眼帘的是一个微笑的女人的脸。
我像个驻足的游客,站在这幅珍藏的画作前,沉默欣赏。她的美丽如永不磨灭的黄金,根植在灵魂深处,扭曲着感受和认知。
这幅风景远看时不觉得,凑近了才发现画的透视是有问题的。
以人为镜,琳琅夫人并非镜之倒影。
镜中有另一个世界,镜中人对着观众露出了微笑。
我张开手,自下往上,盖住她的眼睛。
“你也差不多该消失了吧,不知名的魔女,游戏结束了。”
背过她向外走,厚重的房门在背后自动关上。
偌大的魔女之馆,空无一人。
在杀人仪式中,献上可怜的羔羊,来交换某个利益庞大的东西。
这个异常的世界不在现实规则内,必定存在某种足以扭曲现实规则的神秘。对于它的内部,履行甚至更加严格,不允许存在任何侥幸。
真是可悲的诅咒啊。
一旦跨过人性的边界,一旦走到另一侧,就无法回头了。
不远处传来女人的尖叫。
我忍不住皱眉,走向声音的来处。
声音又尖又细,像个年轻女人,是从书房传出来的。
我谨慎地推开门,书房里没有人,却多了一面镜子。我四下观察着,从镜子前一晃而过,里面却映出了男人的脸,芝谷英士的脸。
画面蓦地一变。
这是一个我没见过的房间,我虽然能够转动视线,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我像是一个跟随摄像头,固定于我所在人物的中心位置。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诡异。
这是芝谷英士的噩梦。
真是灰色的人生啊,明明是芝谷家的继承人,却不被重视。芝谷英士伏在书桌前吃力阅读一本晦涩的书,他视线昏沉摇晃,不停喘气。
突然一个中年男人闯进来,他正是芝谷荣二,我在洋馆的全家福看过他。
他满身戾气,冲到芝谷英士面前。芝谷英士忍不住开始颤抖,他狠狠扇了一巴掌:“废物!连讨人欢心都学不会,你还能做什么!”
芝谷英士被揍得眼冒金星,耳朵嗡嗡直叫,一下子摔得老远,意识也开始模糊。他还缓过来,他父亲的怒火与拳打脚踢一齐倾泻在他身上。
眼眶里有水汽冒出,他紧紧蜷缩着身体,抱着头害怕地尖叫,
锃亮的皮鞋犹如精心打磨的尖刀,用力踢着他死狗一样的身体。连成年人都受不住的力气,却毫不在意地用在一个小孩身上。
芝谷荣二怒吼:“都是你的错!我们芝谷的未来就要断送在你手上!废物!蠢货!你怎么不去死!”
“但是少爷还在发烧……”女仆喏喏不安。
“把他关起来,三天以后再放出来,我们芝谷家没有这样的废物!”
房门关上了,芝谷英士根本爬不起来,只能不断抹去疼痛的泪水,屈辱地握紧拳头:“我才不是废物!我才不是废物!”
雷声响起。
嘎吱嘎吱——随着两声奇怪的声响,头顶的灯泡坏了,屋内一下子陷入黑暗。
狰狞的闪电划过黑暗,闪电过后,雷声再次响起。
他注意到,黑暗里面似乎有什么恐怖的存在,看起来像是蛇,狂舞着花瓣一样的血盆大口,闪电过后,那可怕的东西再次遁入黑暗。
芝谷英士害怕地站起来,蹒跚着朝窗边小步挪动。他惊恐极了,像落入陷阱的小鹿,在黑暗里乱抓。
过了很久,黑暗沉郁的世界再次被照亮。
闪电过后,房梁出现了一具悬挂的女尸。翻着白眼,眼瞳流血,嘴巴无意识的大张着,嘴边有干涸的水渍。她的脸与先前那位多嘴的女仆一模一样。
“啊!”
芝谷英士吓得瞬间坐在地上,倒爬着拼命往后退。
“救我!救救我啊啊啊!!”
几乎击穿耳膜的尖叫过后,我突然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恐怖的回声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仿佛在看不到的地方,栖居深渊的怪物打了个响嗝。
三井凄惨的死状骤然在脑海浮现。我瞬间汗毛倒立,旋风地扑到门边,锁紧门。
惊雷在脑中接二连三炸响,刹那如暴雨倾盆。
噼里啪啦地声响在门外疯狂拍打。
仿佛被摇撼了一下,我闷哼了一下,稳住身体,紧紧抵住房门。
门外不断传来恐怖的挠门声。
良久,雨声减弱。
我等待着,外面再无声息。我悄悄打开房门,是安静无人的走廊。
有什么在黑暗中蠢蠢欲动。
诅咒的气息加深了。
在洋馆周围的东西,现在它们像雾霾那样弥漫在寂静幽深的空气里。
但我已经没有子弹了。
洋馆内部还是那么寂静,像个连乌鸦和秃鹫都嫌弃的坟墓,有两个人死在了一起。
是那对小情侣。
我小心从他们身边走过,来到五条悟的房间。
这一次,我镜子里看到了咒骸。
我再次失去对身体的控制权,眼中的事物在飞速变化,我很快意识到并不是房间在改变,而是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