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飞速钻到了床下。
看到这个利索机智的动作,我就明白五条悟交给我的咒骸绝不简单,只是现在没时间纠结这个了。
伴随着清脆的皮鞋声,茉莉哼唱着摇篮曲进来了。
“葵音,拜托你了~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好的……”
“咔嚓……”门关上了。
皮鞋的声音,朝床这边走过来。
“滋滋……”
收音机电台的声音。
“……15天的持续搜寻,在种种努力下,政府交给世界的却是一个令人失望的结果,轮船上总共有301人遇难,但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接到上百次报警,实际出动仅有4次,潜水员仅有8名,黄金72小时的救援时间被眼睁睁错过,罹难者的抚恤金仅有10万円,遇难者八成为20岁的年轻人……”
“……哇,我真的是快疯了啊,已经过去快2年了,真相到现在还没有说法,直到现在仍然有不少家长来寻找孩子,那些家长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在深海里没有人能把孩子的尸体打捞上来啊。”
“……”
外面已经很久没有人的动静了。
咒骸小心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试图观察外面的情况。
它感到一只手摸到自己的脑袋,指甲刮擦着布料,轻柔地抚摸着。
心惊胆寒。在它的身后——
长谷川茉莉。
咬着主厨刀刀背,利齿般的刀刃仿佛有黑色的杀气凝聚。
她的头在两条大腿之间,露出了阴森森的笑。
……
我有些后怕的摸着自己的脖子,不知为何,被瞬间捅死的痛苦也传递给了我。
夜蛾校长的咒骸到底有什么古怪。
而且……洋馆里的镜子未免多得有点恶心了。
无论走到哪里,都有种被监视着的感觉。
我沿着记忆的路线,很快就找到了长谷川茉莉的房间,深吸一口气,拿起镜子。
出乎意料地,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年轻一些的戴森的脸。他憔悴地按了按自己的眉头,关掉了身边的唱片机,手边放着一支录音笔。
我的手小小的,捏着蜡笔。
面前摆着一个画本,画了一半的简笔画非常具有灵魂艺术的潜力,只能看出是两坨五彩缤纷的不明生物。
我的腿,腰都被特制的皮带紧紧扣着,整个人都无法进行大动作,连摇晃都很费劲。
“茉莉,你在画什么呢?”医生温和地问。
“……”茉莉沉浸在内心世界里,对外界无动于衷。
“你还记得我吗?茉莉,我是戴森医生。”医生继续问。
“你上次跟我说到了魔女,我们交谈得很愉快不是吗?”
“魔女,是我认识的人吗?”
……
“医生,茉莉还有救吗?”一个男人在门口抽着烟,两鬓斑白。
“洋一,你不要打断我,这是建立信任的重要时期。”
“我是疾病乱投医了,哪怕为了这孩子的母亲,我想要她活。”
医生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到底是怎么了?”
“她被抓走了,非但忘记了自己是谁,而且开始产生幻觉,她觉得自己能够与某些【声音】对话。”
“唉……我知道,一个人受到的刺激超过极限,她的认知就会扭曲,就像茉莉,她的大脑已经发生永久性改变了。”
“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好吧,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让她精神崩溃的声音到底是什么?”
“【黄泉之主】。”
我还想继续偷听两人对话,却发现自己被强制下线了。紧锁的房门被敲打得噼啪作响!
门板被撞得快要变形,本来就垃圾的门锁更是看上去要裂得稀碎。突然叮地一声响,螺钉崩出去。
不是吧。
我到抽一口冷气,赶紧把桌椅之类的重物推到门边,再身体抵住,与那股怨恨十足的蛮力对抗。
撞击,不断地撞击,那股怨恨好像找到了冲破房门的办法,不再是第一次的胡乱拍打,而是积蓄力量撞开房门。
门不断摇晃着,发出凄厉的咯吱声。门外的东西还在不断撞击我的后背。丝丝缕缕的黑气从门外溢出来,凄厉入骨。
不知过了多久,入侵噩梦的暴雨再次停歇。
我暗自松了口气,用力抹去头上的汗,我全身都湿透了。
我的力气完全不够,诅咒已经变得越来越强大了。
下一次,只要再来一次……我可能直接被带走。
说起来我明明几个月还是个高中生,过着平静无聊的生活,我现在到底在做什么啊。
我到底在努力什么呢,咒术师的生活方式也太夸张了吧!稍有不慎就会死一遍也太离谱了吧。
我捂着头,把脖子扭到一边,指尖插在头发里。
明明满脑子都想着放弃,却忍不住加快脚步。因为手边没有撬锁工具,我从枕头下面找到了菜刀,捅烂了抽屉,翻找出长谷川茉莉的宝贝相片。
虚构之物的生命力不在于其本身,而是取决于观众的注意力。
既然我从来没有活着,也就无所谓死亡,一切不过是保持本来的样子而已。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不愿意死的?我能找出成千上万的理由,可真正的原因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五条悟不希望看到我死亡,所以我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