闯进我的世界的,不允许拒绝。”
“你是有什么可怕的魔力吗……为什么我完全不能反抗……”佐仓发出难过的嘤嘤声。“我投降,你真的不是毁灭世界的大魔王吗?”
“是坏魔女哦。”
我接过协议书。
是拒绝了。
虽然在我的意料之中,还是忍不住想吓一吓她。
“竟然落款仓鼠……反正你现在已经无家可归了,为我而活也是一种生活,反正也不可能更糟糕了。”
“还是说,你有别的地方想去,有喜欢的人想见吗?可以哦。”
“要你管!我跟你这样的人生赢家没什么可说的,我不喜欢你。”她神情愁苦地抗议说:“我不喜欢你,感觉你有很多道理,总觉得自己是对的,永远站理……跟我爸一样。”
“——你有没有想过你是奢侈品,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东西,是别人一生的追求啊?”
“我是孤儿。”
“……”
她震惊地盯着我,嘴巴张得老大,猛然把头埋下去,打算像鸵鸟一样逃避匪夷所思的事实。
“不是真的吧?”
“是真的。”
可能受不了良心折磨,她忍不住主动打破沉默。
“……虽然完全搞不懂你,我也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
“我不能明白你成为水蛭的理由,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我轻轻笑起来:“你跟我不一样,一举一动看起来都很可爱。”
她绷紧了身子,依旧对这个话题充满抗拒。“怎么可能做到,我不是。”
“那么,你是希望我骂你吗?让我亲自告诉你,你是个无可救药的大垃圾,一生尽是可耻之事,与其耻辱地活着不如早点死掉更好,对你盖棺定论再装裱上墓志铭,才好振作精神吗?”
鼓掌。
“……”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情感需求,也不是不能满足。”
“……不需要,谢谢了。”
她好像短暂地松了一口气:“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傻瓜。”
“在危机关头能够沉着冷静,不怨天尤人,关心不如自己的人,积极地思考——都是闪闪发光的品质,会让人喜欢。”
“你其实很擅长照顾自己,哪怕自我怀疑,对人生和世界悲观,也不会连累别人。”我掰着手指细数她的优点。
“很多人生性要强不会说,但他们的坚强是自卑的,只是按部就班,所以会吸引到心力孱弱的人,让人想要把梦想寄托在你身上。”
她摇头继续否认:“这又是在胡说八道吧,你真的很喜欢骗人。”
“这是经验之谈。”
她没有从先前的尴尬摆脱出来,却敏锐地抓住了这句话的漏洞:“星野小姐,你寄托了很多人的梦想吗?”
“……嗯,偶尔也会有感觉。”
我不否认。
她用勺子挖出一大口蛋糕,费力吞咽,像是跟自己较劲似的,把腮帮子塞得鼓鼓的。
“蛋糕好吃得要命,不好好吃完就浪费了。”
她向我解释。
过了一会儿,堆沙堡的小孩跟着大人走了,公园里的人也在变少。偶尔能听见小孩的笑声,笑声无忧无虑。坐在长椅上,佐仓发了会儿呆。
“我害怕去死……但是,我既没有梦想,也没有目标,没有为人生奋斗的理由。”
“我没有容身之所。”
“去创造吧。”
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女孩纤细的睫毛忽地一颤。
“哪有那么简单……你说的也没错,我就是在自怨自艾。”她闷声说,拒绝与我对视:“我一直在想,警察公布死亡是需要亲人确认的吧。大巴车的人数不对,父母、弟弟如果稍微认真一点,就会发现我其实没有死。只要他们在意我,我就不会……但是……”
“他们没有……所以,所以我死掉了,真的太丢人了。”
“是很丢人。”
“星野小姐,我……想问你个问题。”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呢?你会选择回家吗?”
虽然这是两个问题。
在这个疲惫的城市,已经有着许多不幸的人。
每天都处在喧闹、污染的人际关系中。
能够包容的爱与“母亲”只处于另一个世界。
“如果是我的话,会想一想眼下的生活会给我带来什么好处。如果没有好处,就中断它,去尝试其他的事情。”
我的感受是排在第一位的。
内在的声音经常会被外界干扰,随着年纪增加,不断被他人要求履行【被使用】的义务,否则就会受到惩罚。
其实我们所有的选择,都是为了解决自己内在的痛苦。
难得的好天气转眼又变得阴沉,狂风把树木吹得哗啦作响,易拉罐在斑马线打着滚躲藏,大雨就暂停在雨水将要起跳的那一刻。
自问做不到感同身受。
——只有感同,才能身受。哪怕置身同样的境地,我对疼痛的体悟也有限。我的房间不会连接并通向另一个房间,我只能在自己的房间打转,顺着窗口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
无动于衷。
哪怕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也无动于衷。
喜怒哀乐都是很沉重的情感,所以一点都不想耗费。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省略了跌宕起伏的感情线。
克制自己对他人的依附,一直保持自己有掀桌子的能力和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