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来上一出封山闭门,就想脱身吗?”
岳不群正色道:“任教主有何指教?”
语气很是平稳,没有丝毫胆怯。
任我行笑道:“你这伪君子,定力真是不错。”目光一垂,盯着岳不群,目透锐芒,冷冷道:“任某人听了我女婿的提议,此来无心与正道开战。
奈何你惹得老夫杀性大动,今日你华山派想要走下嵩山,恐怕没那么容易!”
一时嵩山绝顶上的群豪尽皆失色,人群一阵骚动。
任我行这话还真不是骗人,他此次来人手带的不多,才带了不到五千人。这也就是他教中四分之一的人马。
一方面他重新初掌神教,就发现教中的确有很多问题,比如鱼龙混杂,有些人本事没有,只会溜须拍马,一些人干的的确不叫人事,急需整顿。
另一方面,他也想着若是能与正道和解,也不见得就是坏事。
这个和解并非息了一统江湖之心,而是卓凌风的一项提议打动了他。
就是去掉日月教的这个“魔”字。
虽然他们自称“神”,奈何天下的普遍认知却是“魔”。
人是一个社会性产物,没有人不在乎别人看法,故而他想着将笼罩在本教上的“魔”字去掉,对本教的发展有长远好处。
故而他就是要与正道武林商量,以后江湖上不能再有“魔”的称呼,不愿称之为神,也绝不能称为魔。
人是善于忘记的,过上几年,没有魔字称呼了,壮大本教实力,也更容易。
十年过后再灭正道,也未尝不可!
怎料岳不群跳了出来,而且跳的很高,这一幕让任我行没有半分怒意,反而狂喜。
任我行何等人物,随着时局变化,心中立马有了另外一番计较。
卓凌风不愿加入本教助自己一统江湖,是因为答应了方证与冲虚,但若是双方成功翻脸呢?有些事恐怕就不由他了!
故而他不要向问天与女儿出手,自己也一直一语不发,就是再等卓凌风伤透了心!
人的想法没有一成不变的!
都会随着环境、经历不断变化,永远保持初心不变的,那是圣人!
从古至今,数千年来,也数不出几个人来。他不信卓凌风就是这种人。
而且他自己更是深有体会,以前他也没想过,唯吾独尊不是?
方证大师与冲虚道人等正道掌门人,听了任我行的一番话,非惊非怒,可内心有种说不出的恐慌,都看向了卓凌风,盼他出言劝阻。
然卓凌风却是一反常态,目光茫然,站在那儿竟然不言不语。
他深知任我行为人,岂能容得岳不群再三挑衅?挨打不还手的风格,不是任我行!
所以他才要出手制住岳不群,奈何方证出手救援,现在自己开口求情,除了火上浇油,没有任何用处。
就见岳不群全无惧色,笑道:“诸位少安毋躁,岳某早就知道有这一天,这又何足为奇?
可我华山派虽不如你魔教人多势众,然君子浩气长存,有死而已,又有何惧?”
岳夫人伸手一挥,华山派众弟子长剑一齐出鞘。
岳夫人朗声道:“我华山派弟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任教主,你尽管放马过来!”
众弟子齐道:“放马过来!”
刚刚缓过一口气的令狐冲,脸色苍白,却也大声说道:“今日敌众我寡,日后普天下终究会知道我华山派面对魔教,是如何力战不屈,无所畏惧的。”
任我行怒极反笑,正要开口下令。
方证大师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任教主乃当世高人,与风老平辈论交。
岳掌门率领弟子来到嵩山是为了周议武林大事,一些意气之言,任教主何须介意?”
任我行摆了摆手道:“实不相瞒,大和尚你精研易筋经,内功外功已臻化境,但心地慈祥,为人谦退,不像老夫这样嚣张,我向来是真正佩服的。”
方证道:“不敢当。”
任我行道:“可岳不群此人一脸孔假正经,当年我先是忙着,后来又失手遭了暗算,否则早就将他的假面具撕了下来。
老夫在江湖上纵横来去,从没一人敢对老夫无礼,今日他又在这里鼓唇弄舌,岂非死有余辜?”
令狐冲笑道:“纵横来去?胡吹大气罢了,既如此,如何会被人囚禁?又如何会被卓凌风逼着发下誓言?”
卓凌风冷冷瞥了一眼令狐冲,心想:“这还真是不怕死!”
任我行被令狐冲当众扎心,杀机沸腾,眼中厉芒一闪,森然道:“小子,不要觉得,你从风清扬那里学了一门独孤九剑,就能保命了!”
令狐冲笑道:“你看我华山派有惧死之人吗?”
任我行点了点头:“好!我就喜欢你这幅桀骜不驯的样子!”
他说是喜欢,但人人都感觉到了那一股空前的杀意。
任盈盈不由看向了卓凌风,她见这两人如此不对付,是从行事为人及理念上都有着极大分歧,有心想要问问。
那个世界的任盈盈,又是如何处理这种关系的,又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这根本就不现实啊!
向哪一边,都得落个不孝不义的罪名?
卓凌风则是心想:“这也真是有意思!
原轨迹中任我行若不是旧疾复发,自己死了,岂不是要死在令狐冲手上?但现在令狐冲死在他手上,岂不也是一个循环?”
他感受到了任盈盈的眼神,见她满是好奇之色,两人心意相通,走过去将她拉去了封禅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