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
卓凌风抬头,望了她一眼,缓缓道:“在下不请自来,恰逢天音,听了曲中珍秀,领略出了姑娘胸中丘壑之万一,实乃百年难得的奇女子,足以与百年前本帮黄帮主这等人杰相媲美,我是一万个不想与你为敌!
在此恳请姑娘,不要帮着蒙古与我汉家为敌,好吗?”说着抱拳拱手。
赵敏秋水盈盈,注视着他的面色,眼见他这话却是发自肺腑,略微一怔,随即轻笑出声,道:“多承卓兄谬赞,听闻黄帮主家学渊源,有‘女诸葛’之称,小女子却是受之有愧了。不过你既有从琴识人之能,莫非也是此道高手?”
卓凌风摇头自嘲道:“我哪里称得上此道高手,只是拙荆精擅琴技,在下听的多了而已。不过此等仙音妙曲,除了姑娘,再无
赵敏眼光闪了一闪,眼神中闪过一抹哀意,卓凌风低下了头不敢迫视,赵敏倒是落落大方,淡淡说道:“卓少侠不必如此。我
绿柳山庄一晤,我也觉察到有些喜欢你了!”
她忽然俏脸一红。
卓凌风急忙摇手道:“姑娘,切莫说什么喜欢,我早就说过,似你这般奇女子,若哪天有了不与我汉人为敌的念头,那才算!
更何况,我这人傲慢自大,向来走到哪里,麻烦跟到哪里,还总要人按照我的意愿做事,根本不值得你口中的喜欢二字!”
赵敏心中蓦然一酸,淡淡说道:“我敏敏·特穆尔是什么人,你已经有所了解!
这份喜欢只是我自己的感受,跟你是否成亲,并无关系!
只是卓公子上次就在绿柳庄,对我坦诚相告你已有家室,让我早些熄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这大有君子之风。
如尊夫人拥有这般琴技的奇女子,能嫁你为妻,那也是人之常情了!”
她性格洒脱,巾帼不让须眉,没有汉家少女那般矜持,直接吐露心声在她这里并不为难。然则她对卓凌风的称呼却从“卓兄”一变而为“卓少侠”,再变而为“卓公子”,一次比一次疏远了。
卓凌风自也听出了疏远之意,如此一来,反而好办事,说道:“姑娘心胸豁达,在下束手束尾,却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然则在下虽非肖小之徒,却也不敢以君子自居。尤其今日此来,就是欲行逼迫姑娘之举!”
赵敏现在心情极为复杂,心里自思:“人家是要与你这蒙古鞑子为敌的,怎看得起你如此出身的女子?你不知自量,痴心妄想,这不是太可笑了么?”她深深感到心底的难堪,神色间不禁冷冷淡淡了。
“逼迫?
呵呵,让我不对付武当,让我放了五大派的人?”
卓凌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刚才鹿杖客说的有些话,的确有几分道理。
上次我多少欠了你的人情,太过逼你,有违恩义,故而我希望你此时不要去对付武当,哪怕你现在折返回去,收拾明教都行!”
赵敏不懂他这莫名其妙的话,笑吟吟地道:“若小女子不同意,你当何如?”
她优雅地抚了抚,琴案前的那把古琴,
可惜她脸上平静,心里却很是紧张,很是在意卓凌风的答案。
卓凌风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一双星目瞬也不瞬的盯着赵敏,连同她面前的古琴。
他知道这女子满身都是机关,他可不想给对方半分逃脱的机会。
赵敏见他脸色微红,仿佛比自己还要紧张,就像自己这架琴里有什么似的。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一笑登时如冰雪初融,春暖开,美艳不可方物。
赵敏笑了几声,却见卓凌风依然面色严肃,紧紧死盯自己不放,不由心中生怒,冷冷道:“你既然怕我生鬼,又何必来找我?我上次可说了,永远不想再见你!”
卓凌风听了这话,面色一白,缓缓道:“你不想见我,我又何尝想见你!
若非你离开绿柳庄,跑来武当山,我也不愿连日赶路,在这里装成一个明教教徒,跟你面对面!
我每次见完你,都负疚良多!”
卓凌风这不是假话,他每次看见赵敏,
心中不禁意间,就会生出一种异样感觉,殊觉有负任盈盈与张无忌,但究竟负在何处,却又说不出来。
然而赵敏却是越发的不舒服,不自觉的面色铁青,不禁心想:“就因为我蒙古人的身份,他每见我,不杀我,就心中愧疚!”
喃喃地道:“既然让你如此为难,你何不将我一剑杀却,一了百了!
尤其你背后的倚天剑,锋利绝伦,这我是知道的,杀人没有痛苦!”
语调凄凉悲楚,隐隐有哽咽之声。
卓凌风听她提到倚天剑,脸上不由一热,苦笑道:“似你这般难描难画的天仙人物,我若杀了你,不知会惹的多少人心疼欲狂!
我自己定然也会终身悔恨!”
赵敏嗤笑一声:“心疼?悔恨?
呵呵,这倒不见得,只是陪葬肯定有。
你卓公子倒不如说,你不忍心无辜之人因我而死,不但更真实,我也更容易接受。”
关于这个问题,卓凌风心中其实是没有答案的。
因为赵敏手上就算没有人质,他估计也做不到二话不说,拔剑就杀。
两人沉默半晌,卓凌风才开口道:“我夫人说,抚琴用以冶志,以明德证我心。
故而古之贤者,几乎人人都有一把心爱古琴,也都会弹音奏曲。
琴音清脆而柔美,空而不失灵动。
焚香操案之时,洗涤人心,化去尘垢。
故而,琴之一物,乃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