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皇城西门而出,便能远远瞧见谢府门檐上璀亮的灯笼。
谢允归任帝师后,自国寺搬回谢府。
他住住东南角的独院,单独在东侧街巷,辟了府门。
马车行驶不过一盏茶功夫,拐进东巷,便进了府内敞庭。
谢允归弯身自车厢内出来,便见到垂手等在一旁的大管事徐策。
他温吞含笑,谦卑恭敬的开口。
“大人,家主在外书房等您。”
谢允归目无波澜,眸光冷清自他面上带过。
“知道了。”
他脚步未停,带着崇崖径直往院子正堂走去。
徐大管事也不催,就依然立在院子里等着。
堂屋里,立时有两个小厮端水摆膳,伺候谢允归净手用膳。
不疾不徐用完了膳,他又饮了半盏茶,这才起身从堂里出来。
崇崖紧随其后。
主仆二人径直掠过等在一旁的徐策。
走出西侧角门,深入谢府,往谢家家主的外书房而去。
徐策落后几步跟着,悄然抬眼,打量前方英挺清傲的背影,心绪复杂。
谢府的嫡长子,自幼长在国寺。
若非机缘巧合得先帝青睐,恐怕这辈子都没机会再回府来。
他与亲生父亲谢家家主,父子之情稀薄,甚至可以说是陌生。
家主待这个儿子,有事谈事,无事便直接无视。
以至于,谢家其余人等,起先还想着要巴结他,后来见他实在不易亲近,疏离凉漠,连家主都懒得跟他维系什么亲情情分。
于是,那些人全部见风使舵,看碟下菜,孤立谢允归。
外人眼里,帝师谢允归与谢府视为一体。
实则,谢府只给了他一个偏僻院子,甚至连一应用度都屡次苛刻。
后面看拿捏不了他,直接都断了不送。
谢允归如今院子里的人,是他自己的,吃喝用度一应开支,都是自己掏腰包。
谢家现今,是当真没法子能拿捏他了。
是以,便是家主有事要找他商谈,都得耐着性子生等。
等到人家有了空,想谈的时候。
外书房里,谢家家主谢慎行,等了两个多时辰,总算等来了谢允归。
他根本没脾气。
一秒都不想多耽搁,直切正题。
“杜家女死了,外面那件事是不是就这么了了?”
紧接着又问,“那长公主与齐王府的婚事,还能不能作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