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依然渲染开，一撇两竖模糊成一团。
‘悠’都写成这样，‘嗣’就更别提了。
宋予鹿耳尖儿微红，囫囵着将整个字写完。
她捏着笔杆的指尖羞赧到不禁用力，卷密睫羽轻颤上掀，漆亮澄黑的瞳珠悄然流转到清媚上挑的眼尾侧，羞怯小心的看着他。
“…先生…，我，我再来一遍…”
谢允归眼帘下压，落在她绵软柔荑压着的宣纸上。
他目无波澜，看着她再次下笔。
最终，不等她一个字写完，便阖了阖眼，清声打断。
“罢了。”
宋予鹿掀睫，水眸脉脉瞧着他，一脸无辜。
谢允归视线清浅扫过她如花丽颜，垂下眼，认命地伸出手，包裹住她手背，带着她一起调整握笔的姿势。
手背温热触感由肌肤漫延开，宋予鹿有一瞬僵硬。
旋即想起来，就当是在演剧本。
身上别扭感瞬间消散。
两人衣裳相贴，谢允归握住她手，自然感觉到身前人一紧一舒的反应。
他眉眼清淡，心无旁骛地开口。
“笔杆垂直，指实掌虚，掌竖腕平，执笔，要松紧适度，方能运转灵活。”
“起笔要逆锋，折锋，行笔，笔锋之力要在一笔一落的中间，手笔回锋…”
他带着宋予鹿写下‘悠’字。
没有停顿，又绕开写‘嗣’字。
清和低平的声线，似有若无扑在宋予鹿发顶上。
“习字需刻苦磨炼，殿下腕力绵软，连笔都拿不稳，如何写的好字？”
宋予鹿眉眼微垂，视线时不时不由自主瞥到他手上。
——真好看啊…
谢允归笔尖一顿，眼皮下压，视线淡淡落在她发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