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要谁的命前,大人都不曾这样情绪外泄。
谢允归眼帘微颤,突然静静偏头,黑渗渗的视线落在他面上。
崇崖嗓子卡壳儿,一阵毛骨悚然。
“计划要变。”
崇崖,“…啊?”
谢允归转过脸,不再开口,提脚进了院门。
崇崖,“……”
——
鹤华殿内,灯火通明到天亮。
宋予鹿这娇贵身子,被人敲了一下,后脖筋酸痛难忍到只能趴在床榻上。
她很难受,一夜迷迷糊糊没睡好。
以至于她脾气很暴躁,春月伺候时,都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声响。
宋予鹿在心里不断质问团团,自己昏迷后都发生了什么。
小团团就像消失了一样安静,怎么召唤都没有回应。
气急败坏下,她早膳也不香。
宋予鹿就盘膝坐在千工拔步床上,等着谢允归来。
这一等,等到了巳时一刻。
余海匆匆进来禀话,满头大汗气息微喘。
“殿下,帝师大人到。”
宋予鹿捂着脖子,气斥道:
“让他进来!”
余海又连忙出去带人。
宋予鹿一袭睡裳,下榻穿鞋,在春月的搀扶下快步走出内殿。
见到跨进殿门的人,她面上怒容瞬敛,眼眶通红泫然欲泣着开口。
“先生~,相宜疼死了~!”
余海愣住。
春月也呆了呆。
还以为殿下要大发雷霆,这怎么竟泪汪汪的撒起娇来?
谢允归清阔眉梢微动,踱步上前,淡淡睨着她满面委屈的娇颜。
他无动于衷,甚至训斥她。
“殿下知不知道,昨夜有多惊险?简直胡闹!”
宋予鹿丹红菱唇微扁,掀睫仰望他,眼里泪就要落下来。
“那先生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相宜脖子要断了,疼的一整晚不能睡,不信,先生你自己看看…”
像个受了委屈,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还故意凑过来,将披散的如缎乌丝拨到一旁,给他看自己伤处。
纤白玉颈皎洁无暇,只隐隐发红,瞧不出多严重。
她却偏要给你演的眼泪汪汪,不依不饶。
谢允归眸中墨色微涓,眼尾淡扫春月。
“你们出去。”
春月惊愕瞠目,随即猛地反应过来,连忙转身出去了。
她同余海两人,一左一右守在内殿外。
宋予鹿愣了愣,正惊讶于,这老古板竟然无视礼法了。
便听眼前之人,低清温热的声腔,自额顶压下来。
“殿下别妄想避重就轻,要深究昨夜之事,何不从头说起,为何故意迷晕臣,又私潜禁池?”
“殿下,意欲为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