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竹色的长裙堪堪委地,衬的她如同林中仙子一般,有气有节,宁折不弯。
还未抵达长明宫,笙歌声却已传了出来。
羡宁皱皱眉,心里暗骂淫|贼、好色之徒、沉湎酒色……
凡事她能想到的都在心中骂了个遍,一进殿门便看到庚爻坐在堂下喝酒赏乐,目不转睛的盯着中间数十舞姬的舞蹈。
她们一袭水蓝色纱裙,面覆薄纱,伴着歌舞声款款起舞,婀娜多姿,仪态万千,身上香粉味道莹莹散落,好似蛊惑神智般,让人更想窥视面纱之后的绝美容颜。
羡宁眼神都挪不开遑论男子,不过自羡宁进殿以来,她总觉得有道冷冰冰的目光注视着自己,却又寻不到视线之主。
羡宁随意选了个地方落座,想瞧重玹卖弄什么关子。
屁股还没落座,就听得慵懒的一声,“哦?夫人也来瞧绝美舞姬的惊鸿舞吗?”
羡宁淡淡的递过眸子,“你呆症了吗?”
被她噎的重玹动作都有几分僵硬,面上微寒。
“不是你唤我来的吗?”
重玹懒懒一笑,“据说,这惊鸿舞最早流传于天界,不知夫人可赏过?”
“哦本尊忘了,”重玹捏着酒卮,没给羡宁说话的机会,毒舌道:“夫人是妖,天界盛会大抵不会允身份卑微的妖入内。”
庚爻惊的手中酒卮跌落,“妖?”
羡宁展颜一笑,款步而来。舞姬在殿内舞衫歌扇,可重玹冰冷的目光下只余下那个青色身影。
不知她又会做什么妖来。
羡宁登上玉阶,魅而一笑,“属实不曾看过,可今日亦可一览无余,我原本以为魔尊不喜这些,没想到魔域也喜追逐,我还要多谢尊上能奉命迎娶我,才能让我一睹芳容,妖魔最合适不过了,尊上觉得呢?”
羡宁淡淡瞥他一眼,落座他身侧观赏举世闻名的惊鸿舞。
不得不说,此处真是观赏的好地方,不似堂下,只能看到舞姬们的长袖翩然。
忽的一簇魔气将她拢起,羡宁惊了一声,喘息间便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重玹鼻间酒气四溢,尽数喷洒在羡宁脸上。
她挣扎的想要离开,重玹却箍的越紧。
方才她那一番话看似恭敬,实则口中尽是讥讽,先是说魔域追捧天界,后又取笑两人身份相同,合该一处。
这小妖,口齿倒是伶俐的很。
“重玹!!!”
羡宁咬牙切齿看着重玹缠绵却又泛寒的眸子。
“夫人说的极是,不过我瞧夫人腰肢柔软……”说着重玹还在羡宁腰上一掐,“似是比舞姬们更明艳无俦,不若夫人替为夫也舞一曲?”
羡宁吃痛的揪他头发,气的咬牙切齿却还是眉语目笑,“舞姬花容月貌,羽衣蹁跹,我怎堪比?”
听着两人暧昧话语,庚爻都不知是该听还是不该听,想看又怕被发现,踌躇两难。
“何必妄自菲薄,为夫眼中,你便是那风华绝代之人,堪比惊鸿舞都让为夫一面惊鸿。”
“尊上……”
羡宁嗔怒一声,“舞衣那般轻薄还是只给夫君看才好,若叫旁人看见了,尊上舍得,我可不舍得,非得挖了眼才好……”
她嗓音软糯,甚至带着点撒娇意味。
庚爻听出话里话外的意思,连忙打圆场,“夫人说的是啊,我等……”
“闭嘴!”
异口同声的一声喝,令庚爻将未完的话尽数吞咽,甚至还害怕的吞了几口口水。
“那便听你的,谁敢看你一眼,本尊就剜了他的眼!”
羡宁腰上一轻,从禁锢中脱身,一道魔气萦绕着她,品竹色的衣裙顿然化成一袭水蓝色纱裙,如同堂下舞姬一般无二。
面上未覆轻纱,额间却垂下水蓝额饰,妩媚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