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够了元衡。”他冷声斥责,带着景涔离开了忘忧殿。
夜风入骨,心如寒月。所以后来,他离开忘忧殿时遇到了景涔,而那时,他也正急匆匆的来想要照顾昏迷的他。
“你以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重玹没睁眼,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享受着阳光的沐浴。
“你这是,心疼我?”
他语气上扬佻答,让人听了却没有半分轻浮之意,反倒让人隐隐生了几许心疼。
“我只是想知道,你以前心情不好时也会来这里吗?”
“没有,头先这里还没有这火红,心情不好了,杀几名魔兵,用他们的血浇灌枫树。”
他抬眼看她,他还记得两人初见时他满身血污,可她却告诉他无可厚非。所以如今他倾囊相诉,还想听听她会怎么回答,是一如当时义无反顾的相信他,还是斥责他行径恶劣。
可都没有。
她什么也没说,让他松了口气又好似没松。
或许,是她不觉得自己做的是错的。或许,是她根本不在乎自己原本是个怎样的人,恶魔做出什么事都见怪不怪了。
羡宁愕然半晌,她甚至比重玹自己都了解他的手段,所以她不知该怎么作答。她想劝重玹迷途知返,可她也自知劝解无果,于是便顾左右而言他,换了种语气问他,“你想不想玩花灯?”
“什么?”重玹有些茫然。
“我们去看一看,景涔想看的人间。”
*
姜祯在睡梦中十分不安稳,她梦到了魔域那场鏖战,她看到魔尊满脸阴霾的抬手冲着沈之瑜扔出了箭。
她很想上前去替她挡住那沾染了魔气的魔箭,可她的身体像置入冰窖一般,四肢百骸都结了冰,根本无法动弹分毫,只得眼睁睁的看着那魔箭贯穿沈之瑜的身体,而后跌落地上,扬起灰尘。
鲜血汩汩流出,将她的素衣染的刺目。
姜祯浑身抖得厉害,沈之瑜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紧紧握着她的手以作安慰。两人现在身处空流谷,沈之瑜正在竭力为姜祯逼出余毒。
这种毒初入体内只会觉得虚弱不堪,不一会儿便觉得无碍了。可这正是这种毒素的特性,会让人放松警惕,等到再次发觉体内有恙时,便会七窍流血而亡。
沈之瑜撤了灵力,一把将姜祯搂入怀中,探手轻轻覆上她的额头,希望姜祯能在睡梦中安稳一些。
梦中姜祯想要爬过去看看沈之瑜的伤势,可魔尊提着剑缓缓的向她走去,姜祯声嘶力竭的喊着不要,可魔尊手中的剑仍是将直直落下,将沈之瑜脖颈皮肉划破,鲜血喷涌而出,温热的血喷溅了姜祯整个脸庞。
“不!!!”
姜祯惊叫一声,自噩梦苏醒,坐在床上,浑身冷汗淌落,大口的喘息着。
姜祯深呼几次终于意识到方才那是梦,自己已经救下她了。
姜祯不知道她对这个小丫头是个什么心态,每次见面时,她凑来与自己攀谈总觉得很开心。有时候她还庆幸沈之瑜不会觉得自己冷冰冰的性子无趣,还愿意与她交谈,真是她的修来的福气。
那箭袭去时,她几乎没多想便扑身上去替她挡箭,她不想这个小丫头受到伤害,她不想这个唯一一个亲近自己的人离开。
她自省大抵是怕孤独,所以才扑身而上。
事后,沈之瑜面上不忍,眼里流露出心疼的为她处理伤口,她反倒觉得愧疚起来,觉得自己拖累了他,不知何如,她索性闭了眼睛假装昏迷。
出了魔域后,姜祯想要赶快逃离,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之瑜,不知该怎么对沈之瑜道谢,可沈之瑜却拦着她不让她离开。
她急了,这才口不择言,说完便后悔了,心里想着自己可能言辞重了,大抵需要道声抱歉,可话一出口,仍是想要远离她。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索性推开。反正她性子冷冰冰的,没几日,沈之瑜觉得无趣便不会叨扰她了,她也不必费力思索如何面对了。
思索到此,缓慢的脚步声自外走来,姜祯喘着粗气抬眸,是一袭素衣的沈之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