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朔风卷着残云铺向漫无边际的墨蓝天空,今夜的风格外的大,呼啸而过犹如鬼泣。魔域之下可见之人寥寥无几,而重玹此时负手立在法术阵前监视着魔宫大门。
夜色如墨,漆黑空旷的宫门外除了守门魔兵再无其他,重玹的眸子也随着夜色渐浓渐渐阴鸷。
“喀”的一声,手里原本不知是何东西已然在碎裂声中化为粉末散落在地。
从重玹建桥到今日已有数日,羡宁日日在其修炼,大抵是避开了通天的魔气,她修为日益飞涨,近乎比得上她前世的实力。而这也是重玹所希望的,他自知罪孽深重难得生路,所以他想她能有自保的能力,起码不会陪自己去送命。
前几日重玹打着孩子们想羡宁的话头约着羡宁明日一齐去看望他们,他还盘算着自己和羡宁能下界采买独处一日呢,谁曾想让阿殊截了胡。
他挑挑选选在衣柜前就磨蹭了半晌,而后又挑匹配又好看的发饰,待连叩门三次未答后,破月缓缓凝形倚在门上抱臂道:“尊主一大早儿就跟殊魔君出门去了。”
重玹气的咬牙切齿,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他心里多般不是滋味却又没处发泄,忍了一日,都想好羡宁回来后自己该如何卖惨求爱了,可谁曾想,临近子时,两人还没有回来的迹象。
他站在这魔阵前腿都站麻了好吗。
重玹的姿势从本来的站立,到坐在凳子上,再到双手撑在桌上托着那昏昏欲睡的脑袋。
渐渐昏睡,身形不稳的重玹差点跌到地上,瞬间清醒。而清醒的第一眼也是连忙看向那法术阵,漆黑的夜色下,他终于是看到了他等候已久的身影。
子时三刻,在重玹的翘首以盼下一袭黑衣的羡宁带着同样夜行衣的阿殊偷摸摸的溜了进来。重玹黑眸瞬间泛起了亮光,却还心有怨气,他冷哼一声,道:“还知道回来。”
而后拿乔的瘫坐在塌上,等着羡宁来找自己。
他都想好了,待羡宁来时,自己定要淡然置之,显露出一副漠不关心的姿态来,让她也难过些,好慰藉今日自己苦等一日。
想到此处,重玹心头竟是窃喜起来,探手吃起蜜饯来。
入口即化,甜度适中。今日这蜜饯竟比往日的都要好吃些。
可重玹等了一刻,一点动静也没有。长明宫外静的像一片荒地,就连方才好吃的蜜饯入口都味如嚼蜡,重玹兴致缺缺的将蜜饯扔在盘中,起身准备去打探打探消息。
一开门飞鸾和玉琊恭敬点头,飞鸾和玉琊本来守着那群孩子,可重玹想在羡宁面前邀功于是今晨便将两人召了回来。
在重玹怒气冲冲的神色下,玉琊恭敬行礼诚然道:“夫人没来。”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重玹就一肚子火,他恼火的拂袖负手,低昵着眼,“谁说本尊要找她了?自作聪明。”
“是,属下知错。”
待他走远了,飞鸾才偏头问他,“你多什么嘴,他性情怪异说不定还会落个揣测其意之罪。”
“尊上在宫内等尊主一天了,我以为他出来是要问尊主的。”
“哦?是吗?”飞鸾眸子滑向重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说道:“原来,他也不是全无良心,只是看待谁罢了。”
这话意有所指,玉琊不明白也不多问,只是觉着飞鸾之后的情绪不大对劲,所以偷偷多瞟了几眼。
到了嘉禧居,只见羡宁已经累的瘫倒在床上呼呼大睡了。
气的重玹想真想冲过去打死这个小丫头。
“我…”重玹拾一个苹果打算丢出去发泄一下,刚打算扔出手时又反悔了,大口大口的啃着苹果,边吃边说道:“我咬死你…我咬死你…”
重玹就这么愤愤的吃完了一个苹果,快吃完的时候还让苹果核卡了一下,就这样的动静硬是没吵醒熟睡的羡宁,重玹越想越气,愤愤离开。
阿殊跑了一天也是累的一沾床就着,细微的鼾声溢出,沉沉入睡。可还没憩息片刻便被玉琊喊了起来。
“殊魔君,殊魔君。”玉琊压低声音喊着阿殊。
阿殊勉强睁开眼瞅了一眼,不耐烦的说道:“干什么啊……”说完还不高兴的翻了个身,将被子蒙在头上。
“殊魔君,魔尊召集所有人在长明宫外待命。”
阿殊一掀被子坐了起来,“天界打过来了?”
玉琊被他的动作惊了一瞬,急忙调整好情绪,压着嗓音道:“回魔君,没有。”
阿殊松了一口气,被方才那一激灵打搅了睡衣,他看着玉琊忽然意识到什么,“你为什么这么说话啊?”
阿殊也压低声音学着玉琊的音调说道。
“魔尊说不允大声吵闹。”玉琊抬头看向阿殊,“殊魔君,你也一样。”
……
“行。”阿殊咬牙切齿的说道。
“嘘....”
阿殊闭着眼睛点点头,压低声音忍着起床气道:“好,我就这么说话可以了吗?”
玉琊点点头。
丑时末,魔宫众魔齐聚长明宫外。每人哈欠连连,但看到重玹时候都忍下了。阿殊左右打量了一圈,发现除了羡宁所有人都来了。
“深夜召来大家真是深感歉意。”
阿殊听到这话白了一眼重玹,眯着眼小寐,破月懒洋洋的走过来看见阿殊的模样后伸脚踹了他一下。
阿殊一个踉跄,睁眼想和破月争个高低,却在看到重玹扫来的眼神时噤声不语。
“今日呢,本尊想宣布一件事,魔宫今日实行门禁,酉时不得外出,酉时前必须回宫。违令者,后果自负。”
誉老魔君闻言没什么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