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朝会殿瞬间噤了声,仙君各个侧目质疑,面上根本没有的除魔卫道的大快人心,反而满脸阴郁,显然轻易的丧命并没有纾解他们心中的愤恨怨气。
“诸卿有何异议,不妨明言。”
天帝料想他们不敢当众质疑他的决断,本想得尽快散朝,他好去找重玹好好算一算新仇旧怨,不曾想居然真的有人站了出来。
“本君以为,魔尊既已身死,那么他的那些部下是否需要除恶务尽,以绝后患呢。”
天帝正欲答话,人群中忽然有一银色身影微动,手中捏着的折扇发出一声响,已然被他收进了掌心,“魔兵随着魔域一齐沉入了无尽海,早已再无活口,不知平昭仙君此言是何意义。”
“除了魔兵不是还有魔君,还有参与此战的妖主,甚至是——那个妖女!”
“放肆。”
天帝的掌心用力拍向扶手,阻了平昭仙君欲继续吐露的不恭顺的话。
“羡宁为六界忍辱负重,在诛杀魔尊一行功劳甚伟,修为攀升已然飞升成仙得了仙骨,平昭将军此言,是在质疑本帝还是在质疑天道?”
天帝拔高了嗓音,惊得众仙纷纷埋头齐声恭求恕罪,可平昭将军似是依旧不依不饶,“天帝您仁心仁德,施以恩德,可魔尊重玹不就是个例子吗,当年您怜他年幼,不肯处以极刑,一拖再拖使得他私逃下界,自弃成魔,天灾犹在眼前,惨痛的教训致使六界差点覆灭啊天帝。”
“如若不处置这些魔君难保不会有下一个魔尊现世,还有羡宁——”
“她在生世崖当日便剑尖相向,不惜以天界为敌也要救他,生灵皆有情,他们相处多日难保不会有另类之情啊天帝,祸端决不可留,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臣等附议。”
平昭仙君慷慨陈词,话音方落便有多数仙君附议请命。
幽静的暗室中传来一声清脆的落子声,重玹修长的二指捏着黑子,正欲想着如何落子。
他已经一人对弈多时了,早已有了些疲乏,可听着应羲探查来的消息,弯了嘴角冷嗤一声,“他们居然将主意打在了羡宁身上,一群不知死活的老匹夫。”
他指尖微松,黑子跌落棋盘打散数枚白子。他幽幽抬眸,“不过我是让你去探查羡宁何在,你去找那群老匹夫做什么,觉得自己本事大了,能够在一众仙君中来去自如了?”
应羲半倚在牢笼上,“自然没有魔尊您的本事大,休书一封……”
“那是和离。”
重玹不待他说完便打断纠正,眉宇间尽是些暴戾阴鸷,似乎在懊恼自己的行径,导致现在两人再无牵绊。
他气鼓鼓的咬着牙鄙夷道:“不识字。”
应羲本就有些嫉妒的发狂,他白眼一翻,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行你去找她啊,别在这求我。”
“说的好像你不想找她一样。”
“……”
应羲张了张嘴,居然没想到回呛他的话,只能愤愤的咽下这口气,独自生闷气。
“别愣着。”重玹用脚戳了戳他,“继续找啊。”
应羲深吸一口气,尽管此行对于他一个魂魄来说多少有些多余,可若不如此他觉得他会被重玹活活气死的。
*
天帝将扶手攥的紧紧的,看着殿下一声一声的请命附议,他真恨不得封了他们的嘴。
数万年前神魔大战使得世间再无神明,只余一些后祇,可这么多年来毫无动静怕是早已烟消云散了,只有羡宁是天地间唯一的神明,他又怎么能轻易的让她死。如若日后六界遭逢大难,还需神祇出手相助,可他又不愿意将她的身份公之于众动摇他的地位……
真是左右为难。
“陛下,听闻在我们突袭之前,魔尊重玹便将一名魔君送至青丘,此时已然接了族长令,统领赤狐一族了。”长渊适时开口,将众仙的疑虑化作事实,笃然道出。
“赤狐,听闻这九尾赤狐乃是上古妖兽,法力通天啊。”
“是啊陛下,九尾赤狐脱离妖界不受制衡,万一那天这魔君领兵卷土重来又如何。”
“可我听闻,妖主也叛离了妖界入了魔,诸仙言辞凿凿陈列罪状,为何独独放过了妖主,听闻他也是以禁术复生一名人皇代替妖主之位啊,难道就因为妖界上供的珠宝都进了诸仙的口袋,所以各位才会混淆是非?”无为仙君挑眉反问,噎得众仙有口难辩,气的吹胡子瞪眼。
“你……你这是含血喷人。”
“无为仙君这般替魔头说话,难道是早已叛离了天界,成了魔族的走狗吗。”
无为仙君闻言即刻拱手,“天帝明鉴,臣以为天理昭昭,是非善恶条理楚楚,而不是忌恶除尽,是非不明。”
“他盗魔剑,屠药师,擅开道,闯天界,杀仙君……桩桩件件,哪桩冤了他?”
“你也说了,此事是魔尊所为,和他人无关。”
“够了,诸位的意见我也明白。”天帝将眸子递过去,在一众仙君中扫视,忽而发觉什么,“文权仙君呢。”
“文权仙君观人界遭逢大难,已然下界救济苍生百姓。”
听着无为仙君的话天帝欣慰的点了点头,“那平昭仙君带一队人马缉拿青丘族长和妖主,还有那位复生的人皇。”
平昭仙君刚想领命,朝会殿外一声急促喊叫,便有一道身影冲了进来。
“陛下……”
来人仓皇,喘息不定,眉宇间尽是疲乏劳累,“陛下,度厄道魂灵涌动,堵得水泄不通,日日嚷着要投胎转世。”
天帝不禁凝了眉头,“虽说天界死伤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