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未必会堵的水泄不通啊。”
“是人界的凡人!”度厄星君缓了缓气息,“魔尊重玹毁了鬼界,人间的魂灵便涌了上来,亟欲转世投胎。”
“荒唐!这度厄道乃是为天人所渡,何时轮到那群凡人淌此道。”
无为仙君冷冷的扫视着他们,飞升上仙前他们无不是勤勉修炼,日益苦修,可登了这天界,却忽而将人三六九等分了起来。
凡人就该入无极道历遍生老病死怨憎爱恨,而仙人只需入度厄道历劫一番,用不了数十年便能重登天界,连死都高人一等。
“他先擅开无极道,后又毁幽冥道,真真怙恶不悛,一死都甚便宜了他。”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啊。”
殿外又一声浑厚的嗓音传来,诸仙齐齐看去,是仙君之首的文权仙君带着一高一瘦两人登阶而入。
“太子殿下高坐堂上,是否忘了当时虞山之巅死伤亦是无数。”
众仙闻言不禁起了一身冷汗,如今的太子殿下曾经卑躬屈膝,伏低做小,不比谁都恭敬,而这些仙君也时常因为他的出身不免鄙夷不屑,可没想到一朝变天,居然被封为太子,使得那些仙君整日惶惶不安,生怕挟私报复,不敢驳斥,不曾想文权仙君依旧如前仗义执言。
“彼时魔尊重玹击毁无极道乃是为虞山之巅殒命的将士能够早日转世投胎。”
“文权仙君下界这一遭,倒是生了许多妇人之仁,转世投胎一应由幽冥鬼帝掌管,纵然重玹初心为好,可到底是为一桩罪业。文权仙君颠倒是非的话出口不禁让本殿下怀疑仙君这一行究竟是否如你所说,是下界救民。”
“本君的确行了私事。”文权仙君面向天帝,“在南域境,我曾捡到两人,陛下大抵有兴一见。”
文权星君微微侧头,锦袍男子押着一个羸弱男子上了殿。
那少年的眼淡淡的划过众仙,最后停留在天帝的脸上,他漆黑的瞳仁动了动,语气不善道:“我乃阿殊,魔域魔君,也是诸位方才想要寻的,青丘族长。”
劫难之时,阿殊听从羡宁的话跃入已经沉入无尽海的地牢中,不会水的阿殊差点丢了半条命才将这个人带上岸,未曾想恰巧碰到了衣袂飘飘的仙君道长。
文权仙君眯了眯眼,眉宇间肃宁,“你是谁?”
阿殊下意识护住了那个孱弱的凡人,经历的语气间满是防备,“你又是谁!”
文权仙君深邃的眸死死的盯着阿殊的瞳仁,“无尽海底曾被贬过龙族,你可见过。”
阿殊先是一滞,而后勾起嘴角冷笑了几声,“这事情,你们天界不是最清楚了吗?”阿殊甩了甩湿漉漉的袖口,“我也不妨告诉仙君,无尽海从来没有什么龙族。”
文权仙君无多震撼,因为他也是方才从无尽海上来,他本想着应羲犯下如此大错,身为父王的应舜需得知晓一二,或者,他能让应羲乖乖认错伏法,可无功而返的一路,他脑海中陡然升起了一个恐怖的念头,而这个念头也在听到阿殊的答案后尤为笃定。
朝会殿内众仙顿时一惊,“你这魔物,居然敢自己送上门来。”
“众仙不必惶恐,今日并不是想让诸位见他,而是——他。”文权仙君看向那个孱弱的身影,“告诉诸仙,你叫什么。”
“我……”那人一张口,诸仙便倒吸一口凉气,嗓音嘶哑难听到刺耳,“我叫朱缯,曾是金平门的大弟子。”
“文权仙君,你带这么一个瘦弱不堪的凡人上殿,究竟是要做什么?”
天帝面色不悦,却到底没有出口阻止,反倒是其余仙君出口道出了他的疑惑。
文权仙君不理睬他的质问,继续面向那个凡人,“你说,你可是第一次入天界?”
“并……并非。”
他的答案令诸仙不由好奇起来,仰高了脖子看过去,意图将此人的身量面孔与记忆中的人重合。
“我曾受人之托带着状纸入天界,状告应羲。”
“!!!”
仙君呼吸一滞,一时竟无法将这个孱弱瘦小的人与当初那个慷慨陈词的少年相比,连天帝甚至都攥紧了扶手。
“文权仙君你带着这么一个凡人上殿,提起千年前的定案,究竟是何居心?况且,他一凡人,如何能活千余年?你旧案重提,可是斥责天帝的决断吗。”
“吾等一向度己以绳,遇错不纠,遇污则污,还哪有半分仙人风骨?”文权仙君珠玑以阻,继续冲着朱缯道:“你继续说。”
“是应羲将我掳走,以魔气滋养,令我多年未死……”
“你既捏着他滥杀无辜的证据,他又为何不直接杀了你以绝后患?”文权仙君引诱着他一句句说出事实。
“是因为……”
那人支支吾吾不敢出口,阿殊回身喝道:“说啊!”
“是因为……是因为当时的罪状,全属无稽之谈!”
他一梗眼,说出了他会一辈子烂死在肚子里的话。话音刚落,他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求你们,求求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我不想再这么活着了……”
说着说着,满脸噙了血泪,胸腔内又一阵嗜血的痛,钻心蚀骨。
这是重玹对他的惩罚,这千年活的不见天日生不如死,他早就想一死了之了。
看着他在殿内发狂哭诉,濡脏一片地后天帝不紧不慢,“他也说了是被重玹渡魔气续命,这么多年兴许早已叛向了他,今日所言,尽是虚言也未可知。”
他何尝没有想过叛向重玹,可重玹根本没有心,他就是一个魔,他想尽极恶的办法折磨他却又留他性命,苦撑多年本以为会溺毙而亡,却不想又被人拉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