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音芝被震懵了,捂住脸呐呐地问:“为何打我?”
“你画的那些都是谣言?”魏彩咬牙切齿地说。
柳音芝急忙辩解,
“即便是谣言,信的人多了便成了真的了。魏文熙不也一样名誉扫地了吗?”
“你有没有脑子啊?拿边塞遗孤来做文章。”魏彩声音又提了提。
“这又如何?只要事情散布得更广,他们根本没法争辩。”
魏彩翻了个白眼,“小安子,你跟她说。”
柳音芝无措地站在原地,她明明做得够好了啊,就凭《每日新事》的销量,魏文熙是绝不可能翻身。
安公公来到柳音芝跟前,露出鄙夷的表情:
“柳姑娘是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吧?”
柳音芝摇摇头。
能发生什么事?还能让他们辟谣了不成?
安公公从怀里拿出了一盏宫灯。
宫灯的四面画了一个形似十三的小童父母战死后坚强活下来的故事。
而且宫灯还不止一盏,而是一个系列共有四盏,凑在一起便是十三父母战死后,离乡来京投靠魏文熙,却被有心人诬陷的故事。
柳音芝心里咯噔一下,但她并没有彻底慌乱:
“回长公主,这些宫灯销量与画本差得远了,哪怕是他们请人挽回名声,也不可能超过画本的影响。”
魏彩冷哼一声,怒道:“宫灯销量差?这可是谢楚画的宫灯。”
“谢楚?”柳音芝张嘴无言。
谢楚这位京中红人怎会参与这种小市民的争斗?
安公公继续道:“柳姑娘有所不知,谢楚公子推出这系列的宫灯在京中红极一时。”
“什么?”柳音芝目瞪口呆。
谢楚的画作素来价值连城,能有低价买入的渠道,谁也不会错过。
如果她跟这件事没有利害关系,相信她也会去抢一套宫灯。
“可是量应该不大,不用担心。”柳音芝犟嘴。
既然是谢楚真迹,加上造灯工艺,不可能量产。
安公公却浇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宫灯的数量比你当时印刷的《每日新事》还要多出些许。”
“怎么可能?”柳音芝退了半步,
谢楚不仅画工了得,难道作画速度也极快吗?
那她算什么呢?
这场猴戏尴尬的只有她自己。
“此次宫灯义卖,谢楚公子不仅无偿提供宫灯,还将宫灯售卖所得的收入全部捐出,用于边塞战事,美名十足。不少人都说是柳姑娘,你在背后迫害他人。”
魏彩不肯认输,指着柳音芝:
“你,你快画点什么,就画他们逼你离家。”
柳音芝低头称是。
安公公马上备好纸墨笔砚在旁。
柳音芝心乱,笔也乱,画出来的小人都变了形。
但她顾不上那么多,现在只管画,能扭转一点舆论是一点。
可还没等她画完,另一位公公便进了殿。
“禀告长公主,陛下有旨《每日新事》等坊间画本妖言惑众,列为禁书。若再有出现,必定追究到底。”
柳音芝吓得手上的毛笔重重地按在了纸上。
如今惊动了陛下,她已是再无翻盘的机会。
魏彩咬牙,冷眼看向柳音芝:
“把她拖下去,等候发落。”
“是。”侍卫左右架着柳音芝离开了殿前。
柳音芝被拖着往前走,她哭得满眼是泪,求那些侍卫放过她。
可侍卫们面无表情地执行自己的任务,完全不理她的哀求。
柳音芝见侍卫没有反应,大声哭喊着:
“我是当今大理寺卿的妹妹,你们要是敢对我做些什么,我哥定不会饶过你们。”
侍卫把她带到偏僻的寿康殿,扔进房内,并关上了门。
柳音芝看着陌生的环境,殿内一尊大佛似笑非笑地看她。
房间内整面墙都是落灰和蛛网。
她拼命拍到着房门,叫喊着救命。
身后传来簌簌的声音,似是有些什么踩着地上的茅草而来。
柳音芝僵硬地回头,一张熟悉的大脸凑到她面前。
她啊地尖叫出声,那一脸疯相、头发像鸡窝一样的女子不正是她的好闺蜜段绪吗?
柳音芝向后退,后背只能顶着门板。
段绪疯了一般笑着,笑声传到柳音芝耳朵里是如此的尖锐。
“你来了……你也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柳音芝浑身发抖,她慌不择路地跑,从前厅跑到后殿,不知怎的看上了墙边的一个狗洞。
她连忙把头塞进去,不顾一切地从洞里挤出来。
段绪扯她的腿,她一个劲地踢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来的,只是那笑被一堵墙阻隔了,她才感觉到安全。
柳音芝连忙爬起身,沿着小径往外走。
她只要一碰上人就拐弯,一直走到人迹罕至的地方。
脑子里一团乱麻,那人真是段绪吗?
可段绪的喉咙不是被热油烫了吗?
许是屋内阴暗,她又过于害怕,才把那人当成了段绪。
这样自我麻痹了一通,她才觉得好了些。
她一路往前走,未曾发现自己闯进了一个满是垂柳的院落。
“你是何人?”
一道清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