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
来之前有听手下讲过逃难的夫妻,最具特征的便是住在此处的了。种种迹象都表明了霁华这些年过得并不好,樊明并非良配。断腿——无甚大碍,霁华曾经毕竟是贵族,樊明怎么会不给她找大夫接上。
定是这些人传的太夸张,他心里的霁华是绝不会让自己落到如此境地的。
大婶热情的领着他们三人走去这山脚下漏风的茅草屋,随后扬手离开了。她并不想跟这阴沉沉的娘子打交道,就当是送给军爷们的人情。
两名士兵自觉的守在屋外,霍梧缓步走了进去。
十五年了,她……还好吗?
进屋便是冲天湿冷的气息,还有他作为在战场上厮杀的——敏感的血腥味。
映入眼前的,是破旧的家具,还有天寒地冻、穿着廉价的衣不蔽体的女人,她趴在那简陋的轮车上擦着一滩发黑的血迹,一点也没有注意到身后站着个冰冷僵硬的男人。
他扶着桌子的手泛白颤抖着,面部肌肉抽动。真相揭露的一瞬间,他如同一个笑话一般,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的——因为他连一个女孩都保护不好。
他为什么总是抱着侥幸心理、觉得她的父母或者别人能把她照顾好?是因为对她太自信了吗?
他这些年叛国投敌,坐上了梦寐以求的位置,美酒佳肴任君挑选,却忘了霁华一个弱女子孤身一人、在这逃亡的路上有多艰辛?她那没用的丈夫不会保护她,只会把愤怒无能为力都发泄在她身上。
他真是——蠢死了!
霁华感到身后有男人低低痛苦的喘息,惊讶的回头、竟是一个陌生的穿着华贵的男子。
她紧张的爬去角落:“到我家来要做甚?”
那人看着自己的眼神绝望又难过,艰涩的抬起脚过来,脱力般缓缓跪了下来。
“……..”
他将霁华搂入怀中,身体发着抖。霁华只感到头顶脸颊有温热滴下。他的痛苦不绝于耳,终于如丝线崩开了。
屋外的士兵听到呼啸风声夹杂着难过的嘶吼声,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