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兖州整座军队都行动起来,各部四更埋锅造反,整携军械,五更时分开始整军列队。
整支军队都齐聚在宗鲁门前,此番大战的地点就在城东,城东就是清军主营,这里是清军主将图尔格驻扎之地。
整整九千人马都汇聚在宗鲁门下,一直蔓延到御街五马大道之上,东西两侧的钟楼鼓楼之上,军士们奋力擂起打鼓,吹起号螺,声音雄浑苍凉,带着浓烈肃杀气势横扫整座兖州城。
这次出城决战,鲁王系宗室根本无人出来相送,鲁王现在还昏迷不醒,至于其余几个郡王都被陈诺雷霆手段吓傻了,心惊胆战闭府不出,时刻担心着乱兵们也要对他们动手。
宗室之中唯有镇国将军朱以海出来相迎,倒是让王维新、邓藩锡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出征众将联袂从府衙而出,来到御马大道之上,向城门方向望去一片片黑压压的人海,人头攒动,人墙都看不到边。
陈诺众人策马从人墙通道中穿行,身后是诸多各营将官,两侧将士们都投来目光,有激动,忐忑各种不一。
等走到乞活军军列之时,两侧将士都狂热看着自家将军,人群之中猛然爆发出一个声音:“万胜!万胜!万胜……”
这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带动着更多的将士嘶声狂吼起来,这个声音从乞活军中绵延带动着兖州将士和庐州镇将士一起狂吼,这个声音最后汇聚成一个整齐庞大的声音。
“万胜!”
“万胜!”
“万胜!万胜!万胜!”
耳畔炸雷般的山呼海啸,大军的整体士气上升了一截,王维新等人都露出满意笑容,士气可用。
陈诺当先纵马奔驰,最后上了城墙,看着城下人海兵潮,等到大军呼吼声音渐渐平息,一道道目光看向陈诺。
陈诺深吸一口气,提声大呼:“今日出城与虏决战,本将也不废话,凡是出征将士每人先赏银十两,活着回来的兄弟给双份,死了的兄弟给三份。”
城墙下亲耳听到赏赐的众将士爆发猛烈的欢呼声,神情狂热,喊杀呼战声不断,陈诺的赏赐一传十十传百,即使后面的将士们顷刻间也都得到了消息。
欢呼声此起彼伏,一重接过一重,大军士气高涨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王维新等人也上了城墙,王维新名义上是大军指挥统帅,陈诺自然把大军开拔的权利交予他。
王维新看着城下浩瀚旗海,集结兖州城中大半精锐,心神颤抖,他自任兵备起可从未统帅过这么多兵马。
他也只是略通兵事,这次出城大战,他知道自己是名义上的指挥,居中调停安抚,真正的筹划指挥作战还得靠陈诺,黄得功和丁文明三人。
王维新强行镇定,朗声道:“大军出城,与奴决战!”
“出城!擂鼓!”
中军打鼓擂动起来,破损残旧上有斑驳血迹的宗鲁门缓缓大开,宗鲁门两侧的水门也同时开启,一队队大明将士徐徐出城。
大军出城之后跨过壕沟,队伍行进在湿润的雪泥地里,无数的脚步踩踏在上面湿润了裤腿,出城大军近万人马,陈诺回头看去,军中大多是青红之色的盔甲,大军浩荡声势不小。
明军刚一出城,城外的清军都探听动静,他们来回哨骑不断前去探寻侦查明军,明军之中也出来一批批精锐骑兵驱赶清兵哨骑。
清军哨骑一波波来,又一波波去,清军大营来回奔往不断。
明军则是加快步伐,直直逼向东城清军马家桥大营。
……
清军大营一座堂皇宅院,这是清军主将图尔格的主帐,一清军军官急急忙忙奔进大宅内。
图尔格刚刚睡醒起身,屋内生着火热的炉火,地板上铺着厚实羊毛毯,奢侈无比。图尔格烤着炉火抬头看着这军官淡淡道:“十五弟来了,可是兖州城发生了什么事?”
这军官是图尔格的十五弟,名叫索浑,隶属镶白旗任牛录额真,也是一员猛将,此刻索浑焦急道:“图尔格大人,哨骑来报,兖州城内大批明军刚刚出了城,直奔我中军大营。”
图尔格豁地站起身,惊疑问道:“此话当真?出城明军有多少人?”
索浑答道:“出城明军哨骑来报,有近万人。”
“这么多?”图尔格吃了一惊,他赤着脚踩在厚实羊毛毯上来回踱步走着,低头不断思虑,他猛然抬头,面孔狰狞森然道:“城内的南蛮子撑不住了,要与我大军决战,他们是要破我中军大营”
索浑身体一震,狞笑道:“明军真是不知死活,光凭他们近万人马还吃不下我中军大营。”
不料图尔格凝重道:“不可大意了,城内的永安游击陈诺是个劲敌,他麾下士卒战力强悍,忘了吴拜蓝拜他们怎么死的了吗?”
“还有那黄得功部和兖州守军,这些兵马战力都不可小觑,若是他们敢战也是颇有麻烦。”
图尔格果断下令:“传令城西的准塔,让他率部支援,我中军大营做正面牵制,让他找准时机侧翼攻击明军,一定要在城外消灭这支明军,这样兖州城唾手可得。”
索浑领命而去,宅内留下图尔格一人,他招呼着身边戈什哈进来,为他披甲,图尔格要亲自会一会这支出城来犯不知死活的明军。
……
兖州明军大军此刻已经距离清军马家桥大营不到两里地,清军驻扎的马家桥地方地势平坦开阔,身后背靠泗水,取水便利。
因此大军由行军阵列立刻改为了攻击阵列,列阵很快完成,最后整座大阵向清军大营徐徐推进,推进之时清军也有了动静。
一股股清军从大营之内策马奔出,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