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打来的火炮?”
清军主将鳌拜同样也有这个疑问,不过这颗火炮打得太急太突然了,战场上的双方都不清楚这颗炮子哪里打来的。
直到第二颗炮弹呼啸过来,这颗炮子同样凶猛,这是一颗五斤重的炮子,不过这颗炮子的准头就远没有第一颗这么精准了。
这颗炮子砸在了团团围住小袁营的清军外侧,吓得外侧好几个清兵拨马就走,惊出了一身冷汗。
幸亏这里临近河滩,土地松软,没有那么干硬,不然的话叫这五斤重的在地上肆意跳跃翻滚,着实要了人的老命。
因为你不知道这颗炮子什么时候就会朝你蹦跳射来,摸不准的危险才是最可怕的。
鳌拜脸色一凝,犀利的目光眺望运河河面,沉声道:“是重炮,运河对岸岸边打过来的。”鳌拜与明国交战多年,对明国的重炮不陌生,估摸着炮子的威力准头和射程。
这处战场距离河对岸差不多有两里的距离,这很明显是明国的大将军炮,还是一门千斤的重型火炮。
清军镶黄旗巴牙喇甲喇章京达素上前惊疑道:“陈泰早已分遣两个牛录渡河,按理说小袁营的营寨早已被他们攻破,小袁营怎么可能还在顽抗甚至发炮救援河对岸。”
多年的战场经验让鳌拜敏锐嗅到一丝危险的味道,他语气急促道:“传令陈泰,让他火速探查河西的情况,他的两个牛录究竟在干什么?”
……
不单是清军们发现了,小袁营众人也发现了是运河河面上有人在发炮。
小袁营董君巧和袁正伦急急奔回阵中,二人脸上皆是狂喜,董君巧脆声道:“掌盘子,是河对岸在发炮。”
袁正伦哈哈大笑道:“定然是河西俺们后营兄弟们发现不对劲,开炮助俺们了。”
袁时中也是神情激动,双手颤抖着,而董君巧经过狂喜过后她很快清醒过来。
她神情凝重道:“掌盘子,我们小袁营大部战力都在河东,后营都是些孱弱兵力,他们自保都不足,怎么可能还有余力救我们。”
“这……”
董君巧一番话犹如一盆凉水浇灭袁时中叔侄的激动之情,二人面面相觑,脸色都很难看。他们心中焦急,若真是后营兄弟搭救他们可真就完蛋了。
他们万难突围出去,若是让这些天杀的鞑子盯上了他们后营,后营那么家眷老小,岂不任由鞑子们屠戮?他们死就死了,连累了家小可怎么办呐!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清军早已渡河攻占了他们的后营营寨。
后营家眷不知被清兵屠戮了有多少。
小袁营众人军心骚动,却见河对岸又开始频繁发炮,目标很明显就是清军的大队兵马。
这个距离下,河对岸的火炮射程快到了极限,准头实在差劲,他们频繁发炮,有七斤重的大炮子,也有三斤重的小炮子。
就算是没有准头,火炮的频繁发射也给清军造成了不小的压力,使他们不能全力围攻小袁营。
靠近河岸的有清军陈泰部一个牛录把把守河岸和船只,这牛录章京得到命令火速派出精锐哨骑乘坐船只探查河对岸的情况。
哨骑还未出发,清兵就发现河对岸居然来船,大批船只渡河,这些船只都是原来拜萨穆和阿桑翰两个牛录乘坐的船只。
让河岸拒守的清兵们惊恐的是,这些船只船头早已变化了旗帜,他们大清龙旗换成了大明的日月浪涛旗。
“是明军!有大批明军乘船过来了。”
不少清兵心头发毛,萨穆和阿桑翰两个牛录怎么样了?他们的船只怎么会叫明军给夺了呢?他们心头升起了他们都不敢相信的念头,那就是这两个牛录彻底没了。
清军哨骑火速奔来禀告情况,听闻消息鳌拜彻底坐不住了,他轻率巴牙喇精兵来到了河岸边。
河面上行进的船只,船上的明军面容清晰可见,船头的大明旗帜迎风翻滚着,在鳌拜看来是那么地刺眼。
“究竟怎么回事?”
鳌拜策马用力握紧缰绳,他目光森寒紧紧盯着河面,牙根紧咬着。
他心里不好的预料成真了,陈泰那两个牛录彻底完了,不然大队明军怎么会在从容渡河?可是鳌拜想破头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明军去主动救援明国匪寇呢?
哒哒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直围剿小袁营的陈泰甲喇章京急忙奔了过来,他看着江面的情况干瘦的面容不断抽搐,一字一顿憋出一句话来:“巴图鲁大人?我的那两个牛录呢?”
鳌拜和达素都铁青着脸,不言语。
知道了结果的陈泰在马上气得浑身发抖,差点跌落下马,口中怨毒大骂道:“南蛮子,南蛮子,我陈泰要杀光你们。”
陈泰又急又怒又悔,心里有气不能撒,是他擅自主张派遣两个牛录去对岸的,根本迁怒或推诿不了他人,一切的后果都由他来承担。
更重要的他的两个牛录就这么稀里糊涂没了,他陈泰甲喇小一半的战力啊!任谁知道了不发疯?
“究竟是那支明军胆敢主动袭击他们清军?”
就见河面上船只招展的旗帜给出了答案,一只大型浅船上丈五的帅旗高高飘扬,上书“徐州副总兵陈”五个大字。
“徐州副总兵?姓陈?”
鳌拜众人稍稍一愣,神色都变得精彩起来,是那大明游击将军陈诺。
冤家路窄啊!他们此行的目的不就是打通运河,方便他们清军大队兵马渡河荡平徐州,消灭这陈诺。可惜因为小袁营这个变故,他们竟然稀里糊涂和小袁营打了起来。
陈泰扭头对鳌拜咬牙切齿道:“巴图鲁大人,怎么办?是拒守河岸还是让这支明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