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姑娘,您就帮帮我吧,替我把话带到,争取让齐公子笑纳。”
林墨涵正好端端说着话,却不想一袋银子放在了她的手中,沉甸甸的,依稀能摸得出似乎是元宝的纹路和形状。
“这个我可不能收!”
原来,林家也算得上是京城里富甲一方的家族,只可惜林家没出过什么重要的官员,所以有钱,但无实际的权势。
许落樱见她硬塞给自己这么多钱,顿时吓了一跳,连忙推搡着拒绝了她。
奈何人家十五岁的大姑娘家,力道终究比她大上不少,推拒无效,她于是只能干拿着。
“京城边缘死了的饿殍堆积了一层又一层,就算殿下不愿意被劳烦,但是看在病毒蔓延的份上,也应该管一管。”
也会管一管的。
林墨涵如此安慰她道。
可是哪有那么容易?
听闻殿下二字,许落樱差点双膝跪地,姑奶奶耶,这两个字可不经说,一旦说了出去,又恐惹来一堆麻烦事。
于是连忙眼神犀利地划过四周,好在其他人正言谈甚欢,无暇顾及这个狭隘的角落。
感情好,她成了别人接近太子的最好的衔接口了!
许落樱对于自己的新身份有一丝不满,但是看在钱财的份上,就允诺了她。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说得动他。
不过,就目前饥荒的泛滥程度,她也是要管的。
毕竟她亲眼目睹过。
“许落樱!”
“你在这里干嘛?”
“本公子让你送的元宵呢?!”
就在她想要转身之际,一个黑影忽然笼罩住了她,令她的心头微跳。
知道是他来了。
一阵冷玉的清香袭来,他的手掌已经扶住了她的肩头,一个用力,她便转过了身。
“奴婢已经备好了,就在桌案上。”
这声奴婢可真是叫唤得动人。
这会儿倒是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了?他不信。
拿过她递上来的碗碟,就着甜酒,他喝了起来,浑然不顾自己的身份。
按理讲,他应该是不屑的,不屑于在这街头巷尾,在这人声鼎沸的场合吃些汤汤水水。
“好吃吗?”
许落樱嘀咕了一声,看他吃得香甜,自己于是忍不住就歪着脖子去一探究竟。
一双滴溜溜的眼睛转着,就像一只可爱的小狗。
哦,也是,她为了给他准备,所以还没来得及吃。
“你自己怎么不吃?”
咽下胖嘟嘟的元宵,宁为有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酒香,看来这一晚上没少喝酒。
许落樱抬眸看了看天边的月牙,这才将遇到的赈灾款的事情如实汇报。
“齐公子,您一定要帮帮他们,那些一无所有的人们他们能有什么错,还望朝廷能够发发善心,救救他们……”
然而,一涉及到赈灾款,这里面牵涉的水可就深了,并非三言两语可以说得清楚的。
陆陆续续的,因为这句“朝廷”二字,不少文人墨客及路人便投射过来目光。
有惊诧,有茫然,有惊喜,总而言之什么人都有……
无一例外都是在看好戏。
贺禄等人也被惊动了,他率先放下元宵赶过来,见到的就是这副场面。
林墨涵跪着,而许落樱也因为诧异瞪大了眼睛,似乎一脸茫然无措。
“抱歉,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宁为有重新打开折扇,眼眸之中一片肃杀,清冷的身影光是立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威严。
“你难不成是想让我去调查赈灾款一事么?朝廷上下那么多能人异士,为什么单单是我?”
毕竟,将军府上的人也在这。
贺禄见状早已惊得连话都忘记禀报了。
难不成公子的身份要被人认出来了?!
宁为有挺有闲情逸致的,他自桌案之上摘了一颗提子送进嘴里,微醺的脸颊退了些红,反衬得他愈发白了。
“您……您就是我们尊贵的太子殿下!这个忙,只有您能帮,也只有您允诺了才能算数。”
许落樱一颗心整个揪起,似乎快要窒息,她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林墨涵泣血似的状告着,额头点地,给人一种仿佛将自己的一生一世都押在上面的错觉。
然而,她低估了他的冷漠。
“赈灾款是吧?恕在下无能为力,没身份,也没能力为姑娘声张正义。”
周围人声之中无不在猜测他就是太子,可是人人都心里怀抱着迟疑的态度,毕竟这街头巷尾的,平日里能经常碰见的最大的官也就是府衙。
要说这太子也应该在皇宫,怎么可能轻易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是个常规出行的队伍。
然而世事就是如此无常。
平头百姓最信任的就是官人所说的官话,而如今,就在这里,他们心里最大的官就是大将军——贺禄。
他的话语举足轻重,足以扭转战局。
“若是姑娘拿不出证据以证明在下是太子,在下可就要报官,告您诽谤了。”
宁为有合拢折扇,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勾起女孩的下巴,无情如刀的目光与之对视,瞬间杀得她片甲不留。
“原来哥哥说得都没有错,朝廷之上果真一个好人都没有!”
“如今看来,就连殿下……也不是什么好人!”
林墨涵一门心思想要救苦救难,拯救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