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落樱眼睁睁看着林墨涵被侍卫拖下去,而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一一散了,都在嘴里念叨着今儿这太傅家的少爷。
想必也是,有大将军府的信誉作担保,所以人们不愿相信也不得不信。
“最后,齐公子是太子殿下这一信息将成为京城里人人口耳相传的谣言。”
而他究竟为何一定要给自己捏造一个齐公子的身份呢?
虽然的确,以太子这一身份偶尔确实有些方面不方便展露给世人。
“既然是谣言,就当不得真。”
许落樱在后面跟着,宁为有在前面走着,两人之间隔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
她以手搅动着丝帕,不知为何,心中有些慌乱。
也是,已经收下了她的金元宝,正满满当当在兜里碰撞着,发出细微的声响。
她却不能为她做点什么。
“赈灾的事情为什么要拒绝她?明明你可以插手收回那些被官员吞食的赃款的。”
鞋子踏进雪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与贺禄二人告了别,两人便一起启程回了宫,而至于秦楠艺,似乎在这之后消失了一般,连人影都看不见。
应该是提前回去了。
沉默的轿子里,宁为有并不出声,只是小憩着,不一会儿就到了皇宫。
本来许落樱应该提前下车的,却硬生生尾随着他来到了他的寝宫面前。
也即二人昨晚比试耍剑的地方。
光秃秃的地面被一场雪给掩埋了,焕然一新,完全看不出青草的痕迹了。
“说了不帮就是不帮,你如果只是为了这些事要来说教于我,那么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然而,许落樱有自己的坚持,不只是为了那些金元宝。
只见她扑通一声直接跪倒在雪地里,似乎带着些坚决,如同一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牛。
“请殿下开恩,去调查一下赈灾款的事!饥荒正在蔓延,刻不容缓。”
许落樱当然记得,许栖月就是在饿殍遍野的城外被救的,如非不是师父宅心仁厚,她恐怕已经死了。
而她作为曾经的过来人,懂得这份饥饿,所以,她选择了站出来。
只是,宁为有并不会播撒更多的同情。
“赈灾一事是陛下亲自拟定的事宜,与本殿下无关,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原来,太子之上还有他的父皇在给他施压。
如此,的确不好办。
但是办法总比困难多。
许落樱于是抓住机会,朝前面挪了两步,在雪地里留下了长长一条痕迹。
“陛下与殿下乃是亲生父子,血浓于水,一定会看在感情的份上彼此谅解的。”
“在这寒冬未褪之际,还有多少人无家可归!想必陛下也不会想要看见这一切发生!”
宁为有推门的手一僵,他的父亲……
其实他也并不怎么了解他的父亲。
他顶着齐公子的身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读书,写字,训练,以及上阵杀敌。
这次赈灾本来应该由他亲自主持的,但是因为西域王子的突然到访,耽搁了。
毕竟,一人难敌二手。
这西域王子一日不离开,重兵集结在城外就是朝廷的一大隐患。
他知道,他其实全都知道。
只是今晚他玩累了,想要好好休息一番,否则他会觉得痛苦,浑身都疼的那种。
忽然,眼前飘过一抹影子,是秦楠艺,仍然能记得她身上散发的香气,惹人意乱情迷。
他不喜欢,却也无法大庭广众之下抗拒。
这感觉仿佛要把他溺毙。
好在,最后她无影无踪,否则他将更加难以应付。
“有任何事,明日再议……你,先回去吧。”
许落樱的心在滴血,眼看着他推开门,眼看着他亲手把门合上了。
不过她是不会放弃的。
赈灾一事,是在救人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
是值得坚持的事。
可也许,她与他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所以,他才没有立即同意。
许落樱抓起一把地上的雪,拇指和其他手指都捏红了,才化开这团雪。
她会想办法……让他无论如何也答应的。
孤寂的夜空里星光是晦暗不明的,这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明亮的月光,却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黯淡的星星。
练功的山上星星多如牛毛,这里却是实属罕见,因为月光会把星光都藏起来。
打了个哈欠,许落樱也想睡觉了,但是她此刻正跪着,她不能睡,她一定要让他同意的,所以她必须坚持跪下去。
哪怕本来腿上就有伤,也无所谓。
她突然很想念师父,想念他亲自做的羹汤,每个弟子都喜欢饭后来一碗,是切切实实的家一般的感觉,将孤零零的她包围。
可是事到如今,她又成了一个人了。
一个不被人需要的人……
“不然他怎么会狠下心把门关上呢?说到底,还是自己没用罢了……”
咳咳!
寒风过境,夜不免深了,许落樱打了个哆嗦,腿也已经冻僵了,发出刺骨的疼。
但是她硬生生扛住了这份疼痛,一步也未曾动弹过。
紧接着雪花飞舞起来,落在她的眼角,睫毛,肩头,后背……
于冷风中,她被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