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郊看守所。
曲伟毅和阎文特意安排在四号会见室询问。
只是，这次坐在椅子上的人，换成了欧景山。
西装换成了蓝白条纹的斑马服。
“欧景山，你应该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坐在这里。”阎文摊开笔录纸，对着欧景山冷冷地说。
身为刑警大队长，阎文很少再做这种笔录。但是，因为这是一起市局交办的案件，而且重要嫌疑人死了，阎文压力很大。不得不亲自操刀。
“我不清楚。”欧景山自被传唤羁押以来，一直一问三不知。
交易是现金，电话是临时号码，卡已冲到这个城市的下水道系统，对方他也只是见过一面，且对方戴着口罩墨镜。
身为律师，他自信这一切都毫无破绽。
“欧景山，你自己考虑清楚。对方可以找你灭了金三的口，就可以找别人来让你沉默！”曲伟毅提醒道。
欧景山一愣，随即淡淡一笑，不说话。
阎文和曲伟毅对视一眼，看来这个律师是准备对抗到底。没有确凿的证据，怕是撬不开他的口。
阎文起身示意管教把欧景山带回羁押仓，与曲伟毅驱车离开。
“他的办公室搜查情况怎么样了？”
“搜查完了，他的办公室后面的柜子里有20万现金，现在正和银行核实监控。”曲伟毅道。
搜查证只需要局长签字就可以办到，进展很快。
“电话IP定位追踪需要特殊技术手段，我已向市局提出申请，因为金三属于在逃人员，程序要严格一些，稍有有结果我们再汇总。”阎文道。
“明白，队长，您在前面的路口把我放下就行，我去见一个人。”曲伟毅跟队长告一个小假。
“好，这次金三的抓获，调查案边缘情况的摸排，你表现都非常突出，分局领导很认可！好事多磨，你也沉住气！”
下车时，阎文向曲伟毅透露了局领导的态度，眼神里都是肯定。
“谢谢领导肯定！”看着阎文的车离开，曲伟毅打开手机，给孟夏拨了个电话。
……
孟夏已在木隐包厢在等他了。
“孟夏，你知道我们的纪律，侦查期间的这些信息本不该跟你说……”
曲伟毅把这几天的情况跟孟夏说了后，还是补充道。
身为警察，这根弦是绷着的。
“明白。老同学，你了解我的。”孟夏并不多做解释。
孟夏的性格，如一口深井，曲伟毅对着这口井说话，可以听到回声，却再无第二人能知道。
其实，他是放心的。
“所以，金三死了，你们的线索断了，是吗？”
“是的。目前很棘手！”
“金三暴露了，一定会被吃掉。不是坏事，吃掉他的人在这么短时间内，不得不行动，就一定有破绽。”孟夏道。
“目前，只抓了那名律师。”曲伟毅有些灰心：“但是，除了会见录像和搜出20万现金，没有别的证据。”
“顾永安。”孟夏毫不隐晦地提到这个姓名。
“我知道你怀疑他，但是，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我们办案是讲证据链的。”曲伟毅道。
“我不是怀疑他，而是知道就是他。现在，金三的意外落网，让藏在后面的人没有时间做更多选择，仓促之间，一定会露出马脚。你们现在，只需要围绕着他，连起这条证据链。”孟夏非常笃定。
“谈何容易！”曲伟毅道：“他是我们副队长，又是我的师傅。于公于私，没有丝毫证据到时候，都不能启动对身边同志的调查程序。而且，我不明白顾队长有什么动机要介入这种事。”
孟夏笑了：“所以，你来找我了，对吗？”
“金三的事，与高家有关。高雨婷的妈妈，身边人都叫她悦姐，她的全名叫顾悦——是顾永安的亲妹妹。所以，这个动机就很清楚了。”孟夏道。
“这么重要的信息，你怎么现在才说？”曲伟毅站起身来。
“金三被抓，发生的太快了。当然，这得益于我们俩信息的汇合。但是，他被抓的速度还是超出我的预期，提前告诉你更多的信息，也于事无益。但是，现在，这个信息有作用了。”孟夏道。
“现在，你明白前些天在我家，我跟你说的并肩战斗，是什么意思了吧？”孟夏也站起身来。
“孟夏，我知道你曾经是高雨婷的男朋友，对高家有一点了解，我也理解。但是，为什么你好像了解很深？你见过顾永安？”曲伟毅终于问出了内心一直藏着的疑问。
“见过。电视上经常见。人民卫士顾永安嘛！”孟夏避重就轻地回答道。
顾永安的办公室墙上确实挂着“心系群众，人民卫士”的锦旗，曲伟毅每天都能看到。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解开曲伟毅的疑惑，但是孟夏并不愿解释更多——就是解释了，曲伟毅也不会相信。
“伟毅，你要完全信任我！高家是个黑洞，顾永安只是一个小角色，更深的人藏在后面……”
“你是警察，我会助你上青云，你要帮我挥利剑！”
曲伟毅点点头。
但是，心里的那个疑问，并没有消失。
“有一个思路，你可以试一下。”两人沉默半天，孟夏说道。
“事发突然，金三这口饵被吃的很急，他们必然顾头不顾尾。现金在离开银行时会有记录，现金交付必然得见面。跟着顾永安和律师，查他们俩这几天的行动轨迹，看看是否有交集。”孟夏道。
“你是说天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