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听说了吗，刚才有人跳楼了！”
“哪儿呢？哪儿呢？”
“就在那个南塔星空楼下！听说是从酒店里跳出来的！”
津山市电视塔演播大厅走廊里，苏亦真拿着编审初稿，正去找责编的路上，听到同事在低声私语。听得一头雾水。
“苏亦真！”刚从外面回来的赵祥海气喘吁吁地从身后喊住了她。
苏亦真回头一看，司机小方、摄影小李等几个社会新闻现场栏目组的同事都在走廊上。
“赶紧！赶紧！收拾一下，马上出现场，有突发新闻！”赵祥海倒是简明扼要。
“哦！好的！是什么性质的突发新闻？”苏亦真问。
“有人跳楼了，就刚刚！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抓紧在警察封锁现场之前抓拍现场情况……”
赵祥海也不清楚突发现场的具体情况，不过无论是什么性质的新闻现场，先抓拍提取现场素材，才能保证吸引眼球。
无论是殉情、讨薪、家庭矛盾还是什么原因，这种新闻都得要快。晚一些到，新闻就算是属实的，没抢到第一时间第一现场，也就成了冷饭。
5分钟后，栏目组的采访车便出发了。
出车速度堪比消防速度。
路上有些塞车，马上就到了下班高峰期了。司机小方倒是并不着急，赵祥海坐在副驾上，看着前面不紧不慢的行人和车辆，着急上火地拍着喇叭：“喂！让开让开！你们他妈的哈儿！”
一时心急，摇下车窗，对着外面扯起了肉喇叭。
不经意就爆出了粗话，赵祥海看来确实是着急了，全然没有注意自己是个儒雅的文化人的身段和风度，也忘了车上还有女同事，尤其是女神苏亦真。
“速度！就是新闻的灵魂！这种现场，记者就要像鲨鱼闻见了鲜血，像恶狼看到了绵羊！要凶！要狠！”赵祥海形象地比喻出新闻现场快的重要性。
“对！组长说的对！要像窝狗闻见了刚拉出来的粑粑！不冲上去就凉了！”司机小方文化不高，但是理解的很到位，给赵祥海补上了一句排比句。
赵祥海听闻，白了他一眼。也不好批评，毕竟小方理解的很到位，只是形容的不大雅观，格调不够。
眼见着采访车还有一段距离才到南塔星空酒店，路上挤满了人。
远远看去，事故现场更是人山人海。
本来为了采访设备正常使用，采访车都应该到达现场后才开始录像和采访。
但越接近目的地，越是塞得一动不动。
“嘿！不知又是哪个为情所困能哦！”司机小方手指敲着方向盘道。
“算了！这样等下去，等塞到了，现场都撤了！小方，你赶紧找地方停车，帮忙搬一下设备！我们几个先步行过去！你随后跟上！”赵祥海决定提前下车，让车上的小伙子们抬着器材走。
现场已经被警察团团围住。警戒线外面挤满了围观群众，很多人站在外面，踮着脚往里面看。
“这国人喜欢凑热闹的坏毛病，是一点都没有变过！这种现场，鲁迅先生就写过！人血馒头的那篇！”赵祥海一边往里挤，一边跟身边的苏亦真抱怨道。
“都让开，我们是记者！让一让！让一让！”挤不动，根本挤不动。赵祥海只好扯着嗓子喊。
但是，回答他的只有一排一排一圈一圈型号各异的冷漠的屁股，众志成城，铜墙铁壁，特别稳腚。
旁边被赵祥海蛮力推开的人骂道：“挤什么挤！记者有什么了不起，操！要看热闹后面排队买票去！”
把赵祥海气得够呛。
记者虽然被形容为“无冕之王”，那是指的职业作用，但是在看热闹的地方，在同样有着看热闹需要的人民群众面前，一点作用都不起。
苏亦真看栏目组实在是挤不进去，便转身绕到一个安静个地方，给老同学打去了电话。
不一会，曲伟毅走了出来，面色凝重地跟苏亦真打了个招呼。
赵祥海一看，原来这个小警察是苏亦真的同学，一拍脑门：“嗨！看我这忙的，我也有警察的朋友，怎么忘了给他电话！你们刑警队长是我朋友！我给他打个招呼，绝对能给我安排一个好机位！”
说着掏出手机，必须要在下属面前展示一下人脉的力量。
曲伟毅瞟了一眼赵祥海正在拨的手机显示：“顾永安”。
问了句：“你认识顾队长？”
赵祥海兀自不理这个小警察，半天说了句：“奇怪，怎么不接？”这才转过头跟曲伟毅说：“何止是认识，多少年的朋友了！”
“不用给他打了！”曲伟说：“他就在里面！”
“哦哦！对对对！这种情况，他肯定是忙，顾不上接我电话！”赵祥海一听，马上给自己找个台阶。
曲伟毅跟陌生人没有话说。
苏亦真赶紧给介绍一下：“伟毅，这位是我们栏目组的赵祥海组长，我们刚接到的线索，说这里有人跳楼。”
赵祥海这个名字，听着耳熟。曲伟毅愣了一下，马上想起来，这个人就是孟夏前两天提起的人。
“赵祥海是个双面人，你不用管他，那个赵祥海交给我……”这是孟夏在木隐酒吧里的原话。
真是无巧不成书。居然在这里碰上了，还是苏亦真的顶头上司！
曲伟毅不了解这个人，但跟顾永安一定是同一战壕的人。
所谓一丘之貉，志同道合。
想到这，曲伟毅心里就有些鄙夷，不冷不热地点点头。
“顾队长现在不忙，但你打不通他电话。今天跳楼的人，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