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舒颜回屋时已经累得精疲力尽。
但她眼下还不能休息。
大哥哥还没有回来,她便先让疏影找出纸笔,写写画画了一番。写完还是没有等到大哥哥,她只好让暗香盯着点,等他回来不论多晚都要叫醒她。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间,隐约听到有人轻声唤她,艰难地睁开眼,看见一副英俊的面容,“大哥哥,你回来了。”
“怎么累成这样!”高敬衍眼里满是心疼。
揉了揉眼睛,强撑着坐起身来,“无妨,就是第一次施粥没有经验,后面就好了。”
“这种事交给下人去做便是,何苦都要亲力亲为?”高敬衍轻声斥责她。
高舒颜此时已经清醒了许多,回他一个宽慰的笑,“不自己做一遍怎么能知道还漏了这么多事。”
说起这个高敬衍又不禁又对眼前的女子刮目相看。
他方才一进来就瞧见了桌子上写满字迹的纸张,拿起来一瞧,他有些不敢置信。
上面写的分成两类,一类是救灾需要的物品,比如木材、药品、衣料、鞋子、碗筷、被子等。
另一类是后续要做的事,列着搭建草棚、解决水源、请郎中、解决生计等等。
“颜儿,这次回来,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
看着大哥哥恳切的眼神,高舒颜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也是想替你出一份力,你外头又那么多事要忙,京城里的就交给我就好。”
“只是我确实没有经验,做起来可能没有那么好,你可不要嫌弃我!”
高敬衍佯装戏谑地笑了笑,“我哪里敢嫌弃你!满京城只有我知道高家除了个做好事不留名的大善人,你这么高尚的品格我可没资格嫌弃。”
高舒颜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她今日出门,坐的是府里最不起眼的一辆马车,上面并没有明显的高府标志,加之她一直在粥棚后做一些后勤工作,外面已经传开,苏相家的小姐人美心善,带头施粥的善举了。
嘿嘿一笑,她含糊其辞,“之画比我更需要好名声。”
高敬衍不太理解,但看她的样子,也没有继续追问。
“你急着叫我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说到正事,高舒颜点了点头,让疏影和暗香去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高敬衍从没见过她这般严肃,也敛了敛性子,同她一起围坐在桌边。
“有什么事,说吧。”
给两人倒满了茶水,这才将白日里见到太子殿下的事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
高敬衍听完脸上并没有太多惊讶之色。
他修长的手指将茶杯放在唇边,“苏家与魏氏的关系盘根错节,太子殿下作为魏家的血脉与苏家走得近也不稀奇。”
“只不过,听苏家小姐的意思,近些日子他们走得也太频繁了一些,天子身子日渐衰弱,他们看来是等不及了。”
这正是高舒颜所担心的。
天子更迭,魏氏野心,这一次,父亲能否赢了这一局?高家又能否躲过这一劫?天下百姓又能否免受其难?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乱世之中,只有先保全自己,才能守住别人。”
高敬衍一语点醒梦中人,是啊,她若是还同上一世一样的结局,又何来忧心天下呢?
“那我们要怎么做?父亲又当如何?”
怨不得她替父亲操心,眼下可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父亲那边自有他的考量,我们无需为他担忧,正好眼下我还有一事要告诉你。”
高敬衍已经接受了从前那个小女孩已经长大的事实,也开始无条件地信任她。
“宫里怕是要有大动作。”
“什么意思?”
“皇上久久缠绵于病榻,魏氏想要太子更进一步,就必须要有更大的支持,最好的法子,就是联姻。”说罢,高敬衍放下杯子,提起茶壶,又斟了一杯。
高舒颜想了一想,“之画要成为太子妃了,是么?”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高舒颜心中五味杂陈。
重生后,她本想着有机会一定要阻止之画再次进宫,可她没想到的是,之画早已对云启南有了好感。
她终究还是无力回天。
之画,只能愿你如愿。
“他们当然不会直接大张旗鼓地接苏姑娘进宫,依着宫里的规矩,一定是先组个局,若是还有需要拉拢的势力,也可一起相看了。”
“太子大概会在什么时候大婚?”
“科考结束吧,旨意应该就会下来。”
高舒颜心里盘算着时间,还有月余就是大考了,局势也越来越严峻,到时候京城说不得会乱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高舒颜还有个问题,“说是近来有贼人作乱,可我冷眼瞧着,官兵巡逻却像是在找人。”
“这你都瞧出来了!”高敬衍眼中藏有惊喜之色,“不想我们颜儿不仅心善,还心细如发。”
高舒颜有些不好意思,“你再夸我,我就没法子说话了。”
高敬衍爽朗大笑,不再逗她,“不止京城…就让他们找去吧,分分心也好。”
高舒颜多少还有一些迷糊,懒得理他话中的深意,就想着解决自己的问题,“大哥哥,我还有一件事。”
“恩?”
“那个,你能不能借我些银子?”高舒颜觉得有些难为情,虽说是自家哥哥,但堂堂相府嫡女,竟还要问人伸手要银子,说出去真叫人笑话。
她赶紧解释道,“我这儿是有几百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