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高望秋同一日成婚的,还有当今太子殿下。
为了给一直卧床的陛下冲喜,皇后娘娘发布懿旨,太子大婚。
魏闻岚为太子正妃,苏之画为侧妃。
宫里的礼乐吹吹打打足足三日,吵得高舒颜脑仁儿疼。
入夜好不容易安静下来,高舒颜拎了一壶桂花酒,坐在院中的石凳上,赏着月亮。
近来的事一桩接着一桩,使得她根本没机会在之画出嫁前看一看,心中不免遗憾。
上一世苏之画也是和高望秋同一日成婚,只是那个时候,她正挣扎在生死边缘,而现在,她还活生生地在这里,为了未来,搏上一搏。
“怎的有如此雅兴?”
高风告诉他刚到的消息后,他心中少见的慌乱,赶紧了结手里的事情,过来看她好不好,不想,她竟淡定至此。
他进来的时候,她就这样散了头发,身着一身淡紫色烟云纱,在月下静静地坐着,仿佛院子外头的那些纷争她一点儿也不在意,岁月静好得像一幅画。
“你知道了。”高舒颜语气淡淡的,像是早就知道了他会来,没有一丝波澜。
自从高望秋成婚那日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他,这么风尘仆仆的赶来,不是知道了又是什么。
见她这样,云起衍也平静了下来,坐在她对面,自然地拿起了她的杯子,饮了一杯。
“你怎么想?”
高舒颜正要说他,疏影她们早就睡下了,她又懒得回屋再拿一个杯子,就由得他与自己共用一个。
“还能怎么想?她们就是想让我进宫,我哪里有选择的余地呢。”
白日里宫里来了人,说是太子妃想念好友,让她进宫伴驾。
她不知道这是魏闻岚的意思,还是皇后娘娘依然不肯放过她,不过再去想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事情的结果就是,她这次逃不过去了。
云起衍剑眉一蹙,“你要不想去,总会有法子!”
高舒颜摇了摇头,“我们都清楚,去,才是正确的选择。”
她去了,也许什么作用也不会起到,但如若她不去,魏皇后就有理由相信高敬衍是个冒牌货,或者用这个借口像父亲施压。
更何况她进宫,至少还能让皇后娘娘稍稍放松警惕呢。
“我不会让你以身犯险!”
高舒颜叹了口气,她就知道他这么着急赶回来是阻止她的。
“父亲都同意了,”高舒颜只好搬出父亲来,“再说了,宫里又不是吃人的魔窟,我这么冰雪聪明的,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云起衍被她逗笑,随即又忧心道,“宫里就是个魔窟,稍微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
“再者说,若是要再被选中为妃…”
“你说什么?”高舒颜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云起衍表情有些不自然,“本来就是啊,云启南身为太子,身边只有两个妃子,父亲又是他们想要拉拢的对象,难免不会对你生出什么想法来。”
“噗呲!”高舒颜没忍住笑出了声,她从没见过他这样,竟还觉得有些可爱。
“太子两日前才迎娶了两位如花美眷,就算是他瞧上了我这蒲柳之姿,皇后娘娘顾忌苏相的面子也不会同意的。”
“瞎说,什么蒲柳之姿。”云起衍小声念叨。
高舒颜被他气笑,笑完又温声劝他,“你别说这些你都不明白,我知道你担心我,可眼下哪里有人能独善其身、隔岸观火呢?从高望秋进府开始,我就已经逃不开了。”
云起衍的眼睛里,似有星星闪烁,他看着她道,“我知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只记得一件事,就是保重好自己,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我若是还要让你为我冲锋陷阵,这个天下,我不要也罢!”
高舒颜被戳穿了心事,心里暖意流淌。
她进宫,除了麻痹魏氏,还有一个想法,就是看能不能有机会接近皇上,如果可以,那一定对他助益良多。
看着她点头以后,云起衍才堪堪放心,“什么时候动身?”
“后天。”
云起衍面露愧色,“明日我可能没办法陪你。”
高舒颜笑他,“这有什么好陪的,你只管忙你的去!正好明日盛家起程,我也想过去看看。”
近来灾民算是控制住了,但听父亲说,有些地方闹起了起义,虽说规模不大,但天灾后面的人祸,朝廷国库亏空,面对起来尤其吃力。
局势越乱,说明距离他起事也就越来越近了。
“你才要当心,忙起来也要好好吃饭,都瘦了。”高舒颜唠叨他。
“好!”云起衍闻言笑得好看极了,“哥哥这两日抓紧把肉都吃回来!”
他、他!从前怎么不知道他这般油嘴滑舌!
第二日一早,高舒颜去外城看了盛家,金州洪水已退,盛家也要回去重建家园了。
“颜姑娘,你上回托人给我的信,老朽看完以后真是受益颇多,天下之大,老朽的眼界还是太窄了,您放心,回去以后我一定尽快将您安排的东西带回来,这些好东西一旦走通了路,不仅我们有得赚,也能造福百姓啊!”盛淮安一见她就激动地道。
高舒颜笑着摆了摆手,“那个不急,你们先将家园重建好了,才是第一要务,”
她又抬眼在人群中找寻了一番,“小少爷的腿可痊愈了?”
从盛淮安身后缓缓走出一个少年,尽管走路还不太利索,但已经看出好了很多了。
那男孩作势就要给她跪下,她赶紧出手拦着,“等你好了再来谢我也不迟。”
“我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