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说完后,又对他的太子妃和侧妃安慰道,“以后你们怕是只能给本宫准备清粥小菜了,那些好吃的,本宫再也无福消受了。”
闻言太子妃和侧妃又哭了起来。
这时一位太医躬身上前,道,“还请娘娘们殿外休息,太子殿下需要静养,眼下不宜多说话。”
闻言三人赶紧识趣儿的退了出来。
高舒颜问太子妃借了一个内侍,让他去给蒹葭宫传话,说明太子殿下此刻的情况,然后才安心陪着太子妃和侧妃娘娘说会儿话。
天上月亮挂在正中央,夜已深,承乾殿却不肯静。
“要不娘娘们都去休息吧,守了大半夜也累了,明日太子殿下起来还有的忙。”看着她俩面露倦色,高舒颜道,“有奴婢在这儿守着,有什么事一定通传娘娘们。”
魏闻岚到是不矫情,点头道,“那就有劳姑姑了,本宫和妹妹实在有些熬不住,就先去休息了,明日一早再来换姑姑。”
高舒颜正要点头,不想一直在一旁没有出声的苏之画突然起身,对太子妃道,“娘娘,太子殿下此次发病怎么说都是因我而起,嫔妾想要留在这里,还请娘娘成全。”
说着竟跪了下去。
魏闻岚皱着眉想了想,“也好,明日一早本宫来了,你就回去休息吧。”
“多谢姐姐成全!”苏之画深深一拜。
高舒颜在一旁看的五味杂陈。
曾经,她也是天之娇女啊!短短数月,一个端庄明媚,骄傲肆意的少女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处处小心,事事认错,郁郁寡欢的太子侧妃。
之画啊,这真的是你当初满心憧憬的么?
你后悔么?
一想到这里,高舒颜脑海中有一丝念头闪过,使她不敢再往下去想。
太子妃前脚跨出了门,后脚高舒颜赶紧上前一把扶起了苏之画。
“你这又是何苦!”
没了其他人,姐妹俩也终于能坐下来好好聊聊。
苏之画眼中含泪,悠悠道,“我是真心想要留下照顾他。”
高舒颜心里叹了一口气。
之画终究是动情了。
可后宫之中,这样的情谊,又能撑多久呢?
“颜儿,你知道吗?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觉得他是属于我的。”
“自从进了宫,我能见他的次数屈指可数,他每日有那么多的政务要处理,下朝了还要同大臣们聊到很晚,看着他日渐消瘦,我真的心疼他!”
“可我又有什么法子呢?他好不容易回来了,还要去太子妃那里,我只是个妾室,做不了任何主。”
“你知道么?这几日是我进宫以来最开心的日子,他几乎日日都来我房里,哪怕是略坐坐,我都开心极了,就像是回到了进宫前的时光。”
“所以我日日都准备了丰盛的饭菜等着他,只想让他在我这里多吃一些,自在一些。”
不想却害了他。
高舒颜满眼担忧的看着她,“苏相,也不行么?”
苏之画苦笑,“正因为有父亲在,我才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同你说话,不然,你只怕早就见不到我了。”
高舒颜哑然,经此一事,之画在东宫的处境只怕更为艰难。
她握住苏之画的手,企图给她一些温暖。
“之画,我很担心你。”
苏之画抬眼看向她,眼泪瞬间就留了下来,“颜儿,还好有你在!我虽然眼下日子艰难,但有一样我感谢她,就是她让你进了宫,虽然我知道你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可有你在,我心里真的踏实很多!”
高舒颜心疼的将她搂在怀里,一下一下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不怕,我会陪着你的。”
“咕咕!”
一个声音打破了这样温馨的氛围。
高舒颜直起身子,问之画,“你饿了?”
苏之画脸上红晕突现,有些不好意思,“近来不知道怎么了,总是容易饿。”
高舒颜皱起了眉头,“要不也让太医给你瞧瞧吧!正巧太医们都在里面,也不麻烦。”
苏之画本想推辞,看着她一脸严肃的模样,又想了想在里面疼得打滚儿的太子殿下,也觉得不能掉以轻心,于是点头同意。
太医年纪不小,两鬓都有些斑白,跪在那里号脉,一脸严肃的将头一会儿朝左边歪歪,一会儿又朝右边歪歪,搞得高舒颜焦急非常,又不敢硬催。
“娘娘这月的月事,可来了?”老太医问道。
之画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
老太医闻言,跪直了身子,又抱拳伏下去,高声道,“恭喜娘娘,这是有喜了!”
“什么!”
“你可确定?”高舒颜问道。
老太医郑重地点了点头。
高舒颜和苏之画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不可置信的欣喜。
“之画啊!你的好日子要来了!”高舒颜激动的一把抱住了之画。
老太医赶紧在一旁摆手,“姑姑小心!姑姑小心啊!”
“啊啊!对对对!”高舒颜赶紧松开了之画,慌忙地拉住她的手道,“之画,我太激动了!”
苏之画还懵着,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而是温柔地抚上小腹,一下一下,嘴角漾起幸福的笑。
“你赶紧去休息!眼下天大地大,你和孩子最大!”
“我这就去告诉皇后娘娘!你放心,我很快回来替你守着。”这种大事她必须得亲自跑一趟。
高舒颜起身轻拍了拍之画的肩膀,“之画啊,你的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