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晚些时候知意回来,带来了新的消息,才把她从复杂的心绪中解救出来。
知意从前也受了淑慧不少气,这段时间像是大仇得报了似的,一发现公主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就赶紧回来同高舒颜分享。
“瞧你这激动的样子,是又得了什么好消息?”高舒颜让她先坐下歇会儿。
知意摇了摇头,“不用,今日淑慧公主算是闯了大祸啦!”
“怎么?”
“一大早她似是又收到一封信,然后就勃然大怒,骂得整个宫里的人都听见了。”知意手舞足蹈的形容。
高舒颜赶紧问道,“知道具体是因着什么事儿么?”
知意点了点头,“好像是庄子着火了。”
说到这儿,知意又叹了口气,“其实最早公主刚来蒹葭宫的时候,还是很乖巧的,可慢慢地就养成了有些跋扈的性子,”
“宫里人都说,自从嫁了人,公主的脾气是越发暴躁了,也不晓得都在苏府经历了什么,明明是那么好的姻缘,怎的就将日子过成这样!”
高舒颜对淑慧的成长历程没什么兴趣,她现在想的是,盛家居然用一把火彻底解决了淑慧的绸庄。
她也想过很多办法,现在看来,都没有这个法子来得更为直接果断。
她还是太过优柔寡断。
算了算日子,自家的绸庄应该已经开业了一阵子了,也不晓得生意怎么样。
应该也不会差吧,毕竟已经没了最大的竞争对手,凭着充足的货源,还有魏先生推荐的掌柜、账房、暗香和文姨她们,一定能将生意做起来。
剪掉了淑慧的一条臂膀,高舒颜心情大好。
打开柜门,却只有一包酥饼了。
看来明日她得去太子侧妃娘娘那里转转。
“来吧,咱们凑合凑合庆祝一下吧!”
翌日,高舒颜正准备出门去看看之画,不想来了一个小宫女,将一封信送到了她手中。
“姑姑,这是您的家书。”
高舒颜道了谢,又转身回房。
打开信封,是暗香的字迹。
一行一行地仔细看下去,高舒颜心里越来越踏实。
这丫头没有让自己失望,厚厚的信纸里,写满了最近诸事顺利的景象。
悦色绸庄已经开业一段时间了,前几日没什么生意,后来大家发现她们的布料不必从前悠丝绸庄的差,价格却还要比那边的便宜一些,重点是悦色绸庄还能根据客人的喜好在布料或者成衣上绣出不同的图案来。
当然,这项服务得加点儿钱。
即便是这样,依然有大批客户趋之若鹜。因为这样一来,每个客人都能买到独一无二的布料和衣裙,靠着这个法子,悦色绸庄的名声一下就火遍了京城。
随之而来的就是悠丝绸庄的打压,他们联合其他几个小绸庄,开始压价。
暗香她们也没慌,因为这是高舒颜早就预料好的。
于是大家就按照之前商议好的法子,他们低价放出去多少,悦色绸庄就找人收多少,果然不出七日,他们那边就受不住了。
绸庄无论大小,统统开始关门歇业,悠丝绸庄本来还硬挺着,放出话去,不出三日就会有新的货品补上,没想到五日以后悄悄地关了店门。
看到这里,高舒颜轻笑,手里没有货,还敢玩儿价格战,真是找死。
接着看下去,高舒颜隔着墨迹都能感受出暗香写字时的激动兴奋。
新的庄子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大家知道是给自己盖新家,都铆足了干劲儿,没日没夜地干着。
本来预计一个月的工期,硬是半个月就收尾了,大家提前搬进了新房,再也不用担心入冬以后会怎么办,重点是这就真正的安顿下来了,别提多开心了。
庄子外围的树木郁郁葱葱,地里也种下了种子,虽说已经入秋,可庄子上却是一派繁荣景象。
外城那边也是井然有序。
高舒颜走之前特意交代了,无论人怎么流动,一定不要太过打眼,尤其不能让守城士兵看出端倪。
因此虎子都是让大家入夜才开始行动,剩下的百姓白日里多多在外城走动,制造一切如常的假象。
高舒颜抿了一口热茶。
接下来,就是金如意了。
云起衍,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么?
信纸的最后,暗香用她们之前商量好的方式,隐晦地告诉她,高望秋如约送来了苏相卖官的证据,暗香和疏影这几日点灯抄写,足足抄了有一百多份,今晚就会将这些东西贴满京城的大街小巷,让老百姓看一看,一向以慈祥温和示人的苏相,私底下是有多么肮脏。
看到此处高舒颜不由得沉下了脸。
父亲应该在早朝上也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
重生了将近一年,她终于等到时机成熟这一日,同苏家正式开战了。
上一世的满门惨烈又在眼前浮现,爹爹含恨自尽,母亲含恨而终,两个哥哥命丧他乡,她自己也落得个屈辱了结的下场。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投靠魏氏的苏相,却踩着高家人的尸骨,成了仅次于魏氏的第二外戚。
苏伯伯,上一世,就被你和蔼可亲的笑容骗得人死灯灭,这一世,我可不能再傻下去了。
真想道一句,
别来无恙啊。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父亲一个人单打独斗,我们整个高府汇聚在一起,不知道能不能与您斗上一斗。
让您也尝一尝,什么叫做妻离子散,什么叫做家破人亡。
拨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