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老爹看着沈新年,那双浑浊的眼睛渐渐泛出了一丝光亮。
周围的人也不出声了。
“我瞧你们这中间不乏壮年人士,即便不做我这活计,你们自己也能去找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来干。”
“这个世界本就不公平,何苦在这里心生怨怼?”
沈新年风轻云淡地说完,就手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下了睿和馆的地址。
随后对着胡老爹说道:“这是我的医馆,问诊不收钱,抓药收半价。”
“我念你年事已高,又无那安身立业之术,你只管让这孩子给你去抓药,日后你方便行走,便可到那里寻我为复查伤口。”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了秦政的那个钱袋子,往里面又装上了些碎银,放到了胡老爹手里。
“胡老爹,我看得出,你是这里最有威望的人。”
“这些钱我交于你,还望你能妥善分配。”沈新年看了看四周的人,发现已经有几个人的眼睛盯着这个钱袋不放了。
“这钱不是施舍与你们的,望周知。”沈新年郑重其事地看向所有的人。
“倘若你们相信我说的,那就用这钱,一人置办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除了老弱妇孺之外,还能干活的明日就去户部那里报名,朝廷会全权负责登记。”
“倘若不信,沈新年权当这些钱施舍与你们度那一时的窘迫。”
“是要长久的的安定,还是一时的温饱,全看你们自己选择。”
沈新年说完,就往门外走去。
“沈先生留步。”
胡老爹拄着拐杖,喊住了即将出门的沈新年。
“这钱袋做工细致品质上乘,看着比那些银两似乎更值钱些,想必不是那凡人之物”。
“沈先生当真愿意把它留在这尘埃泥垢当中?”
沈新年笑了笑,他料想这胡老爹一定是看到了钱袋背面的那个秦字。
“本来就是用来装那黄白之物的东西,怎可能高得过它内里的价值。”
“人也一样,外表如何不重要,要看心在何处。”
沈新年转过身,刚想走又想起了什么,遂又转过身来。
“刚才那位大哥有些话说的不错。”
他的眼睛并没有看向之前胡说八道的那个流浪汉,只是平和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我与那当今圣上的确有些关系,但绝非你们想的那样不耻。”
“只是一起出生入死过而已。”
“公道自在人心,我只能说,他并非你们想象的那般样子。”
说完,沈新年跨上乌骏,一路疾驰而去。
胡老爹攥着那个钱袋,望着沈新年渐行渐远的身影,眼神越发的明亮起来。
沈新年则一路狂奔,一直奔到了皇宫门口。
“可否通传一声?”
沈新年没有下马,眼眸里闪过一丝冰冷,表情凝重看向那位经常送信的金甲小哥。
这小哥从来没有看见过沈新年如此冰冷严肃的样子,只当是遇到了什么严重的事情。
“沈公子稍后,卑职即刻前去。”
说罢跨马向午门内奔去。
不多时,城门口的守卫打开了侧门,让开了一条通道。
沈新年磕了一下马腹,乌骏轻车熟路地向着御书房的方向跑去。
“皇上,沈新年已在门口等候了。”
豫言喜给秦政递上了一杯茶。
“哦?让他快进来。”
秦政正在批阅奏折,一听沈新年来了宫里找他,整个状态又轻松了下来。
沈新年走进御书房就把门关上了,表情肃重的一句话也不说。
等了半天都没听到动静,秦政疑惑地从奏折堆里抬起头。
“又生气了?何故至此?”他这才发现沈新年整个人度都不对劲。
但却没有太过上心,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说罢又低下头去看奏折,看了两眼又抬起头,“跟萧睿吵架了?”
沈新年叹了口气,“不是。”
“嗯?”秦政干脆放下奏折,“那究竟是怎么了?”
“你可听过那城西白云观的贫民窟?”沈新年望着秦政,眼睛一眨不眨。
“白云观的贫民窟?”秦政从龙案后面走出来,“白云观朕知道,那是前朝留下的一座废弃的道观,战乱流年间,那些道士都已经不知所踪了。”
“可这贫民窟是怎么回事?朕从未听闻过。”
沈新年闻言,干脆把自己早上去到白云观找人耕地,还有人诋毁于他二人的事情通通说了一遍。
“放肆!”听完了沈新年的话,秦政怒得一拳砸向了龙案。
“倘若你不知道,那他们如何说是你将他们这些城中各处的无家可归之人,向那城西的荒蛮之地驱赶?”
“沈新年,你不信朕?”秦政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新年。
“我自然是信你,不然我为什么快马加鞭地来找你?”
沈新年敛眉说道:“我一介草民实则无所谓,可你不一样,你的名声就是那些老百姓的民心。”
“这前后之间一定有什么蹊跷之处,难道不应该好好地查一查?”
“自然要查!”
秦政当即宣了户部尚书进殿,下令彻查当年建立安置所发放安置金的负责部门,另外下了旨让户部放榜招人作农工。
一通布置下去,秦政才消了点气。
“适才没顾的上问你,你给那些人出了什么价?”
沈新年伸出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