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新年无奈一笑。
“我没事,他又不是真的要杀我。”
他拍拍陈奉之的肩膀:“不必担心。”
“我方才拿言语激他确是要给他一些挫意让他休息,并非一定要逞那个能耐。”
“他若是总这么一意孤行,怕是将来有了什么麻烦,那他必定是拼死让你我逃脱然后再拿自己去堵那个箭网。”
“而且我猜他也计划好了,若是这牧业没救过来他要如何舍身救我们。”
“你的意思是?”
陈奉之闻言,心底不由得一颤。
他想到了雷鸣说他曾与那牧业有过一战之缘,倘若他自暴身份,牧业一定会认出他。
“嗯。”
沈新年点点头,表情凝重地坐在陈奉之的对面。
“到那个时候,你姐才是真的没得嫁了。”
“他这人的家世背景若是正如你说的那样,倒是也好理解了。”
陈奉之见沈新年并没有受刚才的事影响,心里也是暗暗地松了口气。
此次出来若是保护不好沈新年,他回去又如何跟那两家老小交代。
眼下又冒出这么个雷鸣,真是难搞。
陈奉之烦躁地挠了挠头:“我道他是个四通八达的,谁能想却是个最难相处的。”
“若他从小就失去了父亲,成为这样的性格也是必然,家中就他一个男丁,那么老小上下都要牵挂与依望与他。”
沈新年叹了口气:“现在想想,你姐姐与他相识相知这么久都不能相守,必是他有了那退缩之心。”
陈奉之一愣:“是为何意?”
“他不想拖累你姐姐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没有把握去经营好一个自己的家,自然就退缩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心里没有你姐。”
“正是因为一直在心中,才不敢轻易去改变现状。”
“我们跟你姐在他心里的分量可是比不了。”
沈新年冷哼一声,斜着眼看着陈奉之。
“啧……你能不能说点儿我听得懂的。”
陈奉之还在为刚才的事烦躁,他向来处理不了这样复杂的关系。
“我的意思是,他想要和你姐在一起,就是还没想好怎么做让他觉得保险,因为他也不想随随便便就死掉让你姐独活在世上,说白了还是舍不得她,懂了没?”
“你怎么什么都懂?”
陈奉之听完沈新年的分析,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我道是你懂我和杜蔓蔓,那是因为你认识我们了解我们,可是这俩人你可是没怎么接触过,你怎么还能讲的头头是道?”
“切!”沈新年翻了个白眼。
“我前世也是神算子你知不知道?”
说白了这雷鸣就是智商高情商低的典型大男人,立场坚定极巨牺牲精神更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家世背景让他被迫提前长大,凡事习惯了只是依靠自己。
沈新年不知道他有没有朋友,但有一点他敢肯定的是,雷鸣绝不会让他死在这里。
即是如此,那也不能随了他的意。一起来的就要一起回去,谁都不能留在这里。
“罢了,你休息吧,我去他那屋。”
沈新年心下畅然,便告别陈奉之,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的雷鸣匆忙地躲在了拐角里。
待沈新年回到了他的房间,雷鸣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苦涩的笑容。
他手里拿着一封信,本是想要给沈新年看的,他觉得自己应该道个歉。
那封信是秦政回给他的。
他告诉雷鸣可以协同沈新年完成任务,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降罪与他。
时至今日雷鸣终于明白,适时地向身边人放下重担,才能真正的缓解那由来已久的疲惫。
他不是没有朋友,他只是总在用错误的方式将朋友拒于千里之外。
看到两间房里的灯光都灭了下去,雷鸣的手抚上自己的肩膀,眼神中一阵慨然。
身体虽然疲惫无力,但那伤口已经感觉好了太多,不仅疼痛感降了许多,似乎也消肿了不少。
看到两人的房里都熄了灯,他将那封信仔细地收回身上,慢慢地回了房。
想是今晚可以暂且安稳地睡上一觉了吧。
第二日一早,沈新年醒来收拾妥当,就直奔雷鸣的房间。
雷鸣已经醒了,正坐在桌前悠闲地喝着茶。
“啧!你这人怎么进别人房间不敲门呢?”
他看到沈新年拎着药箱直接闯进来,颦眉嘟囔道。
“这是我的房间。”
沈新年压根不给雷鸣一个眼神,走到近前就来拆他的绷带。
“也是……”
雷鸣自嘲地笑了笑。
他瞧见沈新年还垮着一张脸,想了想还是把秦政的那封信拿了出来。
“圣上已经责备与我,我这里让你担待许多,还是要给你赔个不是。”
沈新年手上一顿,目光停留在雷鸣手里的那封信上。
“上完药再说。”
他收回目光,手继续拆开了绷带。
果然,那伤口已经开始消肿,伤口周围也变了颜色,已经不是前一日那个狰狞的瘀滞模样了。
“嗯,你这伤恢复得还快。”
沈新年松了口气,他轻微地按了按伤口周围还略微有些肿的皮肉,已经没有那么硬了。
看到雷鸣一点反应都没有,沈新年斜撇着他问道:“不疼了?”
雷鸣安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