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日冯裕腾跟着容钰出去之后,回来就变得更加沉默寡言,似乎是有什么心事一般,整个人变得更加沉闷低调了。
人人都在忙新年前的准备,国公府更是上上下下打理着内外的卫生,却是没什么人在意到他的反常。
沈新年更是一头扎在睿和馆里忙了好几天,也都没顾得上问他。
而容钰也像失了声一般,窝在国公府里连房门都不出一步。
年关将至,萧睿早间上完朝便留在宫里和秦政商议年关边防的事情,一待就是大半天,等他忙完自己的事才发觉已经两三天没有看到容钰了。
这日从朝中回到国公府,萧睿换下官服便直奔容钰的房间。
可是他敲了半天的门却没人应。
萧睿眉头一皱,干脆就手推开了容钰的房门。
哪知道房间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容钰的身影。
萧睿心下一沉,赶紧迈步进了房内查看。
这才发现房间内整洁如初,甚至毫无一丝一毫有人居住过的痕迹。
他回头一看,房中央的桌子上,摆着一封信。
萧睿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色,他快步过去拿起那封信,上面写着国公亲启。
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容钰的笔迹。
萧睿的心中似乎涌出了一阵不太好的预感,他慢慢地坐在桌边,打开了那封信。
“国公大人:请勿怪罪容钰的不辞而别。”
“我已询问清楚,那孩子并非我的亲生弟弟,日后我自是不会再去打扰与他。”
“望他日后能在这偌大的京城闯出一片天地,安稳地生活下去。”
“这件事还望国公大人为我保守秘密,切莫去问他,就当它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南楚有急事需处理,容钰先行一步,还请国公勿怪。”
“祈愿诸位新年吉祥,事事顺意永远平安。容钰”
萧睿慢慢地放下那封信,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任何情绪起伏。
只有眼底闪现的一抹无奈稍纵即逝。
容钰一个月前和他一同从南楚回到京城,南楚那边的情况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倘若真的有事急需处理,又为何没人通知他?
他知道容钰的性子,若非万不得已他不会去麻烦别人。
容钰自小和父母走失变成孤儿,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是形单影只一个人,甚至没有家。
做了萧睿的门客之后又考取了候正,才算是有了半个家。
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令他如此急不可耐地连新年都不过了就要出走。
又走得悄无声息,估计府里的所有人都不曾留意到,不然怎么会没有一个人告诉他。
而且容钰料定自己会来找他,便在房中留了这么一封信。
看样子,他走了恐怕有两天了。
萧睿叹了口气,他脑海中出现冯裕腾的模样。
按下心思,萧睿便来到了冯裕腾的房门前,刚想要伸手敲门,突然想起来这个时间,冯裕腾应该还在睿和馆做工。
他想了想,又看了看手里的信。
容钰在信上交代过不要再去追根究底,想必是真的不太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的真面目。
萧睿放下了正准备敲门的手,默然地转身离去。
然而没过多久,沈新年也终于感觉到了异常所在。
然而在他向冯裕腾询问事情经过的时候,冯裕腾什么都不肯说。
只说没事,容钰只是找他聊了聊天,他日后的人生规划等等。
其余的再问什么都不说了。
沈新年看着郁郁寡欢的冯裕腾,直觉知道肯定是有事,可是却不敢往深了问。
想来想去,沈新年决定回到国公府的时候再去问容钰。
哪知到了国公府,他送乌骏回马厩的时候,却意外地发现容钰的马不见了。
沈新年心下一惊,心里隐约感觉到这件事有问题,可是却不愿往复杂了想。
可心里却是有些紧张,只得走快几步往容钰的房间去,发现人并不在房里便又赶紧去了萧睿的书房。
“真的走了?”
沈新年得知这个结果后大吃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书桌后面还坐得稳如泰山的萧睿。
“为什么啊?”
萧睿扣着眉头叹了口气,拿出了容钰的那封信,递给了沈新年。
“你自己看。”
沈新年读完那封信,直接傻了眼。
“即不是那亲生兄弟,那不是跟以往是一样的吗?又不至于闹到反目成仇,最多就是和以前一样,怎的还会负气离家出走呢?”
“更何况这马上就要过新年了,他能去哪里啊?”
沈新年的心里也是一阵不忍,容钰这人也没有什么家人,这个时候天寒地冻的独自一人出走,即便回到那南楚,又有几个相识或是同亲?
“那冯裕腾跟你是如何说的?”
萧睿放下手里的书,抬眼看向沈新年。
沈新年垂头丧气地坐在萧睿对面。
“什么都不肯说。”
“那有何异常之处?”
“似乎有一些忧郁之外,其他的倒也没有。
“可的确不似以往那般活跃了。”
沈新年想了想,把他跟容钰在睿和馆后院里容钰答应他的承诺告诉了萧睿。
可是心里实在是纳闷,即便真的是没有关系,也不至于能逼走一个人。
这马上快要过年了,这个时候出门让人家往哪里去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