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睿看着沈新年,淡然地道出了问题的根本。
沈新年一听便泄了气。
在很多事情上,萧睿总是那个考得最为周到的人。
很明显这两个人的反应,就是要黑不提白不提地把这事翻篇。
沈新年在心里叹了口气:“行吧,我知道了。”
萧睿低下头,开始翻阅手中的书,没有再理沈新年。
“那你忙吧,我走了。”
沈新年丧头耷脑地说了句,看萧睿仍然没有什么反应,只好默默地退出了他的书房。
萧睿的性子素来是如此,一句多余的话都不会说,一件多出来的事都不会去管。
沈新年也明白,在萧睿的概念里即是给足了当事人的尊重,可在外人的眼里,似乎就变成了冷漠。
回到自己的书房,沈新年有些烦闷,独自坐在那里想了半天,觉得还是要最后问一下冯裕腾。
不是一定要多事,只是实在是担心,毕竟冯裕腾一个人在这京城举目无亲只有他这个师父。
眼看又要过新年了,倘若他一直那样闷闷不乐地待在这里,必定会影响到来年的春考,若是这样的话,还怎么让他安稳留在这京城。
雷鸣过完春节,成过亲之后便会率军重返西蜀,冯裕腾是断不可能跟着他再回到军营里的。
沈新年稳了稳神,便骑着乌骏又回到了睿和馆。
冯裕腾正在给一个病患问诊,沈新年没有进去,只站在玄关处静静看着。
这个年轻人如今已经可以独当一面,问诊一些简单的病症了。
他的表情看起来是那样的专注和投入,似乎已经不被任何身外之事所打扰。
沈新年就那么默默地看着,直到他给那位病患切完脉,下完方子送至药台,才发现他。
冯裕腾看到沈新年在门口一直那么看着他,呼了一口气,微微笑了一下。
“师父。”
“在等我?”
他将那位病患送走,便快步走到了沈新年的面前。
“你随我来。”
沈新年拍了拍他的肩膀,便朝后院走去。
冯裕腾心下一沉,似乎是猜到了些什么,他低下头犹豫了半刻,便快步跟了上去。
到了后院的房里,沈新年给冯裕腾倒了一杯茶,平静地看着他。
“容钰走了。”
“啊?”
冯裕腾愣了一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什么意思?”
沈新年叹了口气:“他走了,离开国公府了。”
“你说什么?”
冯裕腾一脸愕然,惊呆在原地。
“他什么时候走的?”
这下冯裕腾也不淡定了,他的心沉到了谷底,一时间竟然有些惊慌失措。
沈新年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看样子似乎有两天了。”
“他谁也没说,只是给国公大人留了封信。”
冯裕腾猛得抬头看向沈新年,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你可知他信里写了些什么?”
“他说你不是他的亲弟弟,他希望你在京城能落稳脚跟,干出自己的一番事业。”
“然后跟国公大人告了别,让他帮忙保密这件事,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说。”
沈新年看着冯裕腾,平静地说道。
冯裕腾看着沈新年的眼睛,眼神慢慢地黯淡下去。
他深深地低下了头,好半天都没说一句话。
“我叫你来,并不是一定要问出什么。”
沈新年看到眼前的年轻人如此低落,心下一阵不忍,只好再次放缓了语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只是我将你带来这京城,必定要拿你当亲人待的。”
“来年你还要参加春考,我不能看着你这样消沉下去。”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容钰在这个时候离开,很显然就是不愿意再影响你和你的未来。”
“他的苦心和他的善意,想必你能体会到了。”
沈新年的语气十分真挚,冯裕腾默默地坐在那里,心里却是翻江倒海。
他又何尝没有感受到呢。
“因此你必须要打起精神来。”
沈新年扶着冯裕腾的肩膀,安慰似地说道。
“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他即是做了这样的决定,那就是不要影响到你日后的生活,你自己也要把握住这次机会。”
“这件事大抵就会这样过去了,你无需担心。”
“以后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
沈新年继续安慰道。
“好了,再忙几日便是除夕了,到时候整个睿和馆都要闭馆,你且和我回国公府好好休息休息,把这个春节过好,然后严阵以待你的春考才是大事。”
沈新年说到这里,自己也发觉这件事无非只是一个插曲,日子还要过下去,脚步还要往前走。
“我去街坊四邻送些常用药,你且还继续坐诊。”
说完,沈新年便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师父。”
沈新年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身后传来了冯裕腾闷闷的声音。
他停下脚,回过头来看着冯裕腾。
“你能陪我坐一会儿吗?”
冯裕腾抬起头,双眼红红的,可怜巴巴地看着沈新年。
沈新年的心底一阵发紧,又转过身来坐在冯裕腾对面。
“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