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煮两碗。”月白转过身面向观棋，天冬终于看到了她的脸。
与昏倒前所见到的别无二致的一张脸，如果说那时还有一丝恶意的期待，此刻则又恢复了如常的漠然。
天冬无端生出了一丝失望，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情绪从何而来。
“你还要再吃一碗？”观棋依旧趴在窗台，没有要进门的意思。
“嗯，还是半个蛋。另一碗给他，连同这个一块儿煮了。”月白抓起桌上一只巴掌大的竹篓扔给观棋，观棋轻松接住，竹篓的开口蒙了一层纱布，甚至不用掀开纱布一角，观棋只是看了一眼便笑了。
“该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呢。”天冬明显感觉到观棋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圈，他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心中却是一点底气都没有，对于观棋所说的的话他也毫无头绪，他讨厌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我这算第一次试药成功了吗？”天冬平躺着，视线朝上看着竹楼第二层的入口，手在被窝里不断地握拳又松开，丹田内的真气流转，腹部一阵温热，但他仔细感受了下，感觉不坏，甚至可以说正在朝着一种好的方向变化。
“大概算是吧，天冬，没想到你的武功比预估的还要差……”观棋的话还未说完，月白的声音便插了进来。
“师兄，给你一柱香的时间。”
“你啊，还催起来了。好——这就去。”观棋无奈地摇了摇头，“一会见了，小天冬。”说完便带着那只竹篓离开了，原本在他肩窝睡觉的小黄鸟替代他一般地落在了窗台。
天冬走后，屋内又静了下来，但这次并没有安静太久。
“能动了，就起来。”月白走至床边，低头看着天冬。
“不能动。”天冬冷冷地开口，“喂，你说好的保我不死，不会只是字面意义上的活着吧！”
“不然呢。”说时迟那时快，月白不知从何处掏出两根银针，细长的银针夹在手指之间，就要扎向天冬的脖颈，天冬猛地躲开，一只手攀着窗台，半坐了起来，喘着粗气靠在窗台上，刚才的一切不过只是逃命时一时迸发出的力气罢了。
“死瞎子，你！”
“这不是能动嘛。”月白退后一步，“现在，运功看看。”
虽然依旧浑身疲惫无力，但天冬不敢再违逆月白的命令，他发现这个女人完全无法讲道理，她只做自己想做的事，且不达成不罢休，根本不管人死活。
哦，不对，是只要死不了就行！
天冬靠着窗台盘腿正坐，与月白面对面，他闭上眼，调动着丹田内进谷后便所剩不多的真气，让真气缓慢地游走至周身，逐渐惊讶地发现，丹田中竟多了一股强大的内力，虽然与他原本的并不相融，但一切仍在尚可接受的范围内，相冲时虽然会带来些许刺痛，但相比起所增长的内力，这不值一提。
“这是……”天冬惊讶又疑惑地睁眼，“昨天试的药是增长功力用的？”
“嗯。”月白一双没有焦距的眼一动不动地看着天冬，看得天冬浑身不舒服。
“就这么便宜我？这药没有副作用？还是你要吸走？”天冬怎么想都觉得药王谷的天上不会掉馅饼。
“吸走？就你这点？”月白哼笑了声，“天冬，你应该庆幸，你是真的武功差。”
“是药三分毒，何况是这种‘神药’。”接连被两人讽刺武功差，天冬没有反驳，他现在的确技不如人，“还是说，你也不知道副作用是什么，呵呵。”
月白没有说话，定定地看着天冬，明明知道对方什么都看不见，天冬还是坚持看向她的眼睛，手下意识攥紧了被子。
“我原本的真气与之碰撞，会有些许刺痛感，这是暂时的还是……”天冬暗自又将浑身的内力游走一圈，确认自己的确白白增长了一大截内力。
“永久的。”
“若你内力雄厚，此刻早已爆体而亡。”
“什么？！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不是第一次试验吗？”天冬心中忽然升起浓重的不安，捡来的修为虽好，但万一影响到之后的习武之路，就是得不偿失了。
更别提居然还有爆体而亡的风险，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听了天冬的话，月白笑了，天冬又警戒了起来，方才这么一会功夫，虽然他出了一身汗，但力气也恢复了大半。
“天冬，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是我第一次试这种药了？”
“不是你说……”话说到一半，天冬忽然想到什么，一切都明了了。
“你在试验我！”
试验他是否真的只是一个三脚猫功夫的人，试验他之前的所有狼狈是否真实。
想明白后，天冬的后背都凉透了，不寒而栗。
那两句说他武功差的话也根本不是什么嘲讽，而是一种试验通过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