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准时坐达到乘车点，一上车，里面乌泱泱全是人，有尖叫的小孩、穿着校服的学生、拖着土特产的老人。他皱了皱眉，没有位置了，看着满地的行李、蛇皮袋、装满蔬菜的木篮子，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对于这种杂乱的环境，他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小伙儿，外地来的？”司机操着一口乡音，喝了口浓茶，长舒一口气。
杨光看到他青黑的眼底，满是胡茬的下巴，一脸疲惫，这他妈的是疲劳驾驶啊。
“坐前头，前头还有位置。”司机用下巴点了点他旁边的角落的位置。
杨光这才发现原来那里也有座位，他艰难地跨过满地的障碍物，手脚并用爬到那个隐蔽的座位。
“从北边来的吧。”司机看到一脸嫌弃的杨光，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声。
杨光点了点头，侧过头去看窗外，他一点聊天的欲望都没有，满心只有烦躁。
司机见他爱搭不理，也不恼，笑呵呵地说道：“嘿嘿，北边的小伙儿长得就是壮，那大高个，看着威武啊。”说罢，还不忘打个长长的哈欠。
杨光斜着眼睛瞅了他一眼，有想跳车的想法。
到点，司机就发动大巴车，一脚油门冲了出去，杨光看着前面飞快移动的物体，吓得心都跑到嗓子眼了，他回头看了看其他乘客，都是一脸淡定。
“我操！”杨光想系安全带，在车座上找了半天没找到，此时想下车的欲望达到顶峰。
“莫怕，莫怕，我开车稳，一看你就是第一次坐我的车。”司机抬着沉重的眼皮直视着前方一条大路。
“车上没有安全带？！”杨光惊悚地看着司机。
“莫有呀，一直都莫有，要安全带干啥，坐着哏屁股，你的安全由我保障，要安全带莫用，要是出事了，谁也跑不掉。”司机半睁着眼睛，嘿嘿一笑。
杨光表情很复杂地说道：“我要下车！！老子要下车！！”
“哎呀，行了，行了，我开车稳，十几年的老司机了，莫怕。”司机笑着说道。
一路的颠簸，熬了一个小时，车还没停稳，杨光就已经冲了下去在路边垃圾桶里吐了起来。
“小伙儿，末班车下午五点啊，莫忘了。”司机靠着车窗喝着浓茶笑着说道。
杨光只顾吐，连痛骂司机的能力也没有。
杨光没东西可以吐了，嘴里全是酸水，他想找一个便利店买瓶水漱漱口，结果发现附近便利店没开门，最后走了一段路，看到小巷子里有个小卖部，在里面买了瓶矿泉水，本来想再买盒烟，结果老板说学校附近的商店不让卖烟，杨光只好用矿泉水漱了漱口。
杨光听到路上吵吵闹闹，站在小卖部前看到好多穿着蓝白校服的高中生，打打闹闹，嘻嘻哈哈。
杨光靠在壁橱上，向小卖部老板问道：“这些是不是羊城一高的？”
老板点了点头，看着这个外地人疑惑道：“羊城一高，是我们这最好的高中，每年一本率高得吓人，咋滴啦？”
“没事啊，我就问问，我表弟在里面上学呢。”
杨光把还没喝完的矿泉水扔进垃圾桶，往学生里走去。
“哎，帅哥，水还没喝完不要啦？”老板在后面吆喝道。
杨光挥了挥手，说不要了，便随手拦住一个学生。
扎着马尾的女生，一见到他，脸唰一下红了，结结巴巴地问道：“有……什……什么事吗？”
“小同学，你高几的？”杨光弯腰低头问道。
“高……高一的。”女生不敢抬眼看他，低着头看着脚尖。
“高一啊，那你知不知道高三的周景行？”
女生点了点头。
“我是他哥哥，刚从外地回来，我想知道他在学校怎么样啊？”杨光等待着女生回答，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刚一掏出手机。
一个短发女生提着两个饭团突然插到他俩中间，挡在马尾女孩身前，直视杨光，说道：“她不加微信，不会扫码，不买东西，懂？”
说罢，拉着马尾女孩就要走。
杨光：“……”
马尾女孩摇了摇头站着不动，红着脸对着短发女生小声说了几句，短发女生狐疑地盯着杨光。
“你是周景行他哥？”短发女生直勾勾地盯着他，问道。
“是啊。”杨光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陌生的电话号码，把手机静音装进口袋里。
“怎么长得不像？”短发女生问道。
“啊？老子……我干嘛要跟他长得像，”杨光说罢，又反应过来，噗嗤一笑，说道，“哦，我们不是亲的，他是我表弟，虽然不像，但是我们还是有一个地方一样的。”
“什么地方？”
“一样的帅。”
“……”
短发女生拉着马尾女孩转身就走。
“哎哎哎，不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杨光挡在短发女生前面。
短发女生眉心拧巴在一起，抬头不耐烦地问道：“你想问什么？你是周景行他哥，连你都不了解他，我们怎么可能知道。”
“我这不刚从外地回来吗？好几年都没见了，我就想问问他在学校的情况，这我肯定没你们同学了解。”杨光解释道。
短发女生不耐烦道：“我们是高一的，怎么知道高三的情况。”
马尾女孩咬了咬下唇，抬起头，眼眸中流光闪烁，小声说道：“周景行同学他学习成绩特别好，最近一次联考排名是年级第一，数学148，语文1……”
短发女生脸色阴沉得吓人。
杨光连忙打断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