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内娱偷漏税的这波儿余震,言诺跟在同行身后倒也捡到些残羹菜渣吃,时悸忙着编辑视频发各平台,嘴里还义愤填膺地念念有词。
言诺难得在杂志社坐班。
经常搭档的摄影师戚哥数次朝她欲言又止。
以言诺的敏锐度,断定他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便微信约他去对面咖啡厅。
咖啡店内客流稀疏。
就零散几人。
看来暴烈的气温成功磋磨了人们外出的欲望。
言诺先到店,收银台处点过单,选了角隅孤僻的高脚圆桌。
戚哥几分钟后才到,避人耳目般,但刚落座这个沉默寡言的男人就红了眼眶:“小诺你得帮我!”
言诺抽回被抓握的手,她1向不喜欢任何肢体触碰:“你说。”
“你是不是跟A院肿瘤科主任相熟?”
“对,有些交情。”
“我…”戚哥自知他求人态度生硬,肯定不讨喜,但他就这种嘴笨直肠的性格,此刻也顾不得太多礼节:“你嫂她体检不合格,跟医生聊过,她有胰腺癌家族病史、血糖还超高、体质指数BMI≥37kg/㎡,说是大概率早期。”
杂志社的福利有1项:会给入职超过10年的老员工家属也免费体检——6月中旬他们全体参加的,报告前几日就出来了,戚哥他们肯定事后又核实过,病情基本笃定。
戚哥如丧考妣,仿佛下1秒就嚎啕痛哭来宣泄。
厄运专挑苦命宰。
他有瘫痪在床的母亲要供养,女儿才高二,家里全靠贤妻操持,她若垮了,这家就天塌了!
言诺从他话里听出漏洞,安慰:“你先别难过,这不还没确诊嘛,我现在联系,陪同戚嫂过去检查。”
戚哥皱纹些许舒展:“非常感谢你。”
说卑劣的道德绑架也好,说耍小聪明也罢,戚哥都认,但他真的走投无路。
他的人脉没有足够分量的医院或医生资源,所以他必须绑定言诺、找全国最权威的专家看诊:1是省得害怕庸医误诊乱花冤枉钱,二是真的确诊,后续治疗也顺理成章,成功率总要高些。
戚哥打的何等算盘,言诺没深思。
凭戚嫂早些年做便当总有她的份,言诺就势必会帮。
当然,戚哥也没让言诺陪到底,她亲自到场跟主任打招呼寒暄摆明了交情,效果已足够。
出医院日色尚早。
离家近。
也不过隔两条街。
买了瓜果鲜奶折回医院送护士站,再出来时言诺便懒得走路,站路边随便拦了辆出租车花个起步价回家。
顺道在小区外生鲜超市买了菜,昨晚的所剩不多,差些食材。
言诺决定按照昨晚稍低的标准做顿晚餐。
以补偿这几日的疏忽。
控诉见效。
魏弋整天没出门,听到声响还很诧异。
“姐姐这是…”魏弋极其狗腿地接过蔬菜颀长茎叶外露的塑料袋,朝冰箱走的同时,回头朝她咧着嘴笑:“要专门给我做大餐?”
言诺换好拖鞋:“嗯。”又赶紧制止,“搁橱柜上就行,就要用呢。”
“嘿~太高兴给忘了。”
“没关系。”
“我帮你。”
“好。”
因海城时魏弋把洋葱碎切成豪放派的前车之鉴,言诺这次只分配给他摘菜清洗的活计,并叮嘱他削山药皮记得戴1次性手套,所以过程还算顺畅。
訾颜评价言诺的厨艺是天赋异禀的殿堂级——虽锻炼不足,但有着与生俱来的优势:言诺很少开火煮饭,她嫌饭后洗涮那些锅碗瓢盆麻烦,而且她有强迫症,切丝必须粗心均匀、切段儿要求长短1致、剁馅最好颗粒分明,她还讨厌借用擦丝器、绞肉机等,这就直接压榨她自己做饭的概率。
但很神奇,即便疏于练习,味道也秒杀多数厨师。
颇有些暴殄天物。
今晚言诺打算做四个菜,却兼具油炸蒸煮:清炒时蔬、肉沫豆腐蛋羹、椒盐排骨虾、山药排骨芹菜汤。
魏弋忙完就歇着。
言诺系着蓝白条纹的围裙蹁跹在橱柜前。
观摩许久。
总觉得有些拧巴。
然而忙碌的人儿分明赏心悦目。
这场景也是无数次在脑海中描摹、如今幻化为现实的觊觎!
那么,究竟哪里别扭?原来是……魏弋双手背在腰后、走近,将脑袋垫在言诺头顶:“姐姐你从哪里买的围裙?像病号服。”
言诺撇浮沫的手僵住、脊椎骨也倏地硬挺,仿佛迎战的斗鸡。
滚烫的热气顺着砂锅外溢,熏疼了她的指尖。
魏弋后撤:果然趁其不备还是不行…
“姐姐?”
“喔。”
“你…”
言诺捡起皴裂的淡然,仿佛刚才瞬间暴涨的警惕是彼此的错觉:“没事,稍微走了神,你去客厅等我吧。”
还没到把话挑明的契机,魏弋也只能听从。
直到吃完饭散步,也没再提起这茬儿。
路灯昏暗。
灌木丛浮影随风而荡。
凹凸不平的鹅卵石小路硌着脚,让魏弋刺探的心也活络。
侧身躲过追逐打闹的小孩,魏弋开口问道:“姐姐跟訾明星怎么认识的呀?”
言诺挑着讲:“她被地痞缠着,我报的警。”——实际是,她没等出警便横踢直踹、以1敌三,英勇地将流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