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道口，不吭声地陪她等公交车，然后默默地看她搭车离开。
车开动了，林惜岚从车窗往后看，小留蝴抱着礼物袋，依旧站在原地，视线追着前行的公交车，直到再也不见。
云浮的省会离平澜县有半天的车程，林惜岚转辗换乘，直到深夜才抵达。
这一出发的决定如此仓促鲁莽，她什么都没有准备，连一套换洗衣物都没带。
仿佛回到了做实习记者那会儿，为了抢新闻随时出发，延误或等待都再正常不过，在外和同事忍饥挨饿地过夜也不是没经历过。
而那些被磨平的理想激情，仿佛在当下的冲动中一点点复苏。
一路上，林惜岚接了好些个电话，不断地回着消息，村小的天南海北的，李菀知道她去了省会竟一点不惊讶，反而揶揄：“林老师不会是去上电视吧？”
林惜岚假咳一声，口吻轻松：“现在请叫我‘林记者’。”
她想知道金婷娜如今在哪，过得怎么样。
这一问题埋藏已久，骤然变得迫切渴望答案，她要去调查，要去亲眼看到事实，亲耳听到回答。
下车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林惜岚饥肠辘辘，车站外不断有司机凑来问去哪，她用当地话报了个地方：“正华产业园区，您知道在哪吗？”
“哟嚯，很远的哦，打车要个把小时呢！”司机也不坑她，给她指了地铁线，林惜岚道了谢，赶上地铁后又后悔起没先买一点垫肚子的面包饼干。
她摩挲着医生抄写的金婷娜电话号码，考虑起怎么约她出来。
明天是工作日，但医生说过她的工作没有双休，未来几个月都很忙。
林惜岚更怕的是，金婷娜依旧躲着不肯见她。
她走了神，出地铁站时差点撞到人，产业园区远离市中心，宾馆酒店零散，林惜岚路过铭牌才知道，这是一片新建的咖啡工业园区。
附近的宾馆很少，她没有提前预约，步行走进一家后被告知已经满房。
林惜岚意外了几分钟，想不通这么郊区的地方怎么会满房。
下一家廉价宾馆也是同样的结果，从外看到的通明灯火和来往穿梭的人也证明了不是虚言。
她只得步行更远，在云浮省咖啡国际交易中心的对面看到了一栋明显高档好些个档次的酒店。
要是现在打电话找留蝴，她说不定会心软收留我。林惜岚漫无边际地想着，真的思索起要不要找她求助。
富兰克林效应有言，要想获得某人的好感，比起帮助她，不如请她帮自己一个忙。
林惜岚站在酒店外徘徊，琢磨起怎么说开场白。
“先生您好。”
时有轿车出入，门童恭敬礼貌的声音反复响起，林惜岚站在正门石阶的侧边，按起号码数字，没有抬头。
直到视线所及处，一双低调的运动鞋映入眼帘。
她抬起头，手机差点摔到地上，不可置信地望着来人。
“林惜岚。”赵雾就这样抱臂看着她，“我以为我认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