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致寡人还未收到栾大夫的来信。”
好在钟显对尚泽世的话向来是深信不疑的,听完这番说辞之后完全接受了。
终于抚平了钟显意欲速速拿人的心情,尚泽世以为钟显没有什么话要讲了,不料他还有一事劝谏。
“尤氏毕竟是外男,伪装成太监在陛下的寝宫行走,难免会有不妥之处。陛下若将其安置在仪銮司的御马所,微臣可以派人全天密切注意其周围有无异动,一旦发现可疑人物,必定及时向陛下禀报。”
这下,钟显提建议的措辞温和多了,尚泽世也就没了不悦的理由。
不过,她一心揪出端郡王安插在圣安宫的眼线,不把尤意情放在身边是不行的。因此,对于钟显的建议,她仍是不采纳。
“相较于揪出眼线,有何不妥都不在话下。寡人心意已决,钟卿无须多言,回去之后只管将尤氏带至仪銮司等候便是,寡人自会派人前去接应。”
虽然尚泽世没有点明接应尤意情的人选,小房子却已默认无人比他更能胜任,见钟显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还开解他道:“钟大人请放心,奴才定会管制好尤氏,谅他也不敢对陛下不敬。”
圣安宫仅负责近役的宫女太监就有数十人,在周围巡逻的侍卫人数更是居合宫首位。尤意情又不会武功,几个太监就能把他制得死死的。
想到这些,钟显觉得自己的担心确实有些多余,便不再言语,安心告退了。
钟显走后,小房子特意嘱咐那几个平时负责给尚泽世梳妆的宫女不必过来,然后自己亲自上阵。趁着给尚泽世梳头的时间,他迫不及待地问:“陛下准备派谁去接尤氏啊?”
正闭目养神的尚泽世,懒懒地回了一句:“你这个小蛔虫明知故问。”
再次测中君心,小房子不禁为自己的聪颖感到得意,但脸上依旧不敢笑得明显。
“等尤氏到了圣安宫,陛下准备把他安排在何处呢?”
这话,小房子算是问倒了尚泽世,她的确还未考虑好尤意情在圣安宫的具体去处。
心中拿不定主意,尚泽世便把问题抛给了小房子。
“寡人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觉得哪处合适?”
本以为小房子可能说不出个一二三来,结果恰恰相反。
“奴才认为,最有嫌疑的宫人在近役里。如此,把尤氏安排在自得斋最为合适。自得斋是陛下娱乐放松的地方,有资格踏入的宫女太监都是近役,尤氏呆在那儿不会过于显眼,也不会完全隐蔽,影响陛下引蛇出洞的计划。”
小房子的话音刚落,尚泽世蓦地睁开了眼。观她脸上毫无表情,小房子担心自己哪里说得不对,连忙打起了请罪的腹稿。
这时,尚泽世忽然露出了淡淡的笑意,“说得不错,看来寡人从前小瞧你了。”
“奴才愚钝,是陛下教得好。”松了一口气的小房子习惯性地阿谀奉承,被尚泽世回怼:“得了便宜就别卖乖了。”
圣安宫来来回回就那么些地方,尚泽世当然也想得到自得斋。
只是她每日至少有一个时辰的时间都呆在那儿。想到要和尤氏共处一室,尚泽世总觉得会不自在。再者,自得斋紧挨着暖阁。这样一来,尤氏离她休息的地方也太近了。
对于主子的这些顾虑,小房子早有预料,因而主动提出了解决办法。
“陛下若是介意尤氏的存在,奴才便去库房搬一扇屏风来,置于自得斋内,保准挡得严严实实的。待陛下准备安歇之际,奴才会把自得斋的木门锁住,绝不让尤氏打扰到陛下。”
尚泽世被贴心的小房子哄得放下了顾虑,以一颗平常心去了承极殿开启皇帝的日常。
由于昨夜根本没睡好觉,尚泽世在御门听政的过程中始终打不起精神来。最后是闵亲王提了一件事,才使得尚泽世勉强清醒了几分。
“再过七日便是端郡王的寿辰,不知陛下是否已想好送什么贺礼?”
明明和端郡王已无话可说,碍于亲缘关系和皇帝身份,尚泽世不得不每年都给端郡王送生辰礼物,闵亲王亦然。
至于具体送何物,尚泽世年年都让闵亲王代劳,自己宁可去宫中的朱房喂猪,也不愿花那个时间和精力。
闵亲王之所以要当着众大臣的面提起贺礼的事,纯粹是出于维护尚泽世对外的孝顺形象。经他这么一提,尚泽世就会很有默契地表示自己早已想好了,或者仍在纠结中。
这次也不例外,尚泽世和闵亲王继续配合着演了一场戏。唯一不同的是,重生后的尚泽世已经知道:端郡王今年的寿宴将会奢侈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
回圣安宫的路上,尚泽世重新捡起了昨日没能想出对策的问题——在无法搜集罪证的情况下,如何将端郡王治罪?
七日后的端郡王府寿宴给尚泽世提供了一个思路。
既然远在出铜县的栾懿难以搜集有关“矿难”的罪证,那就逼罪魁祸首自己交代罪行。当然,逼供需要一个合理的由头把人逮捕回去才能实施,但不能像钟显提议的那样直接绑人。
前世,端郡王就是因为寿宴办得过于铺张浪费,才引起了栾懿的注意,又导致了后续一连串的事情。今生,只要不出意外,端郡王如前世那样大办寿宴,尚泽世便还有理由拿他开刀。
不过,尚泽世并不打算等到有人举报端郡王才动手,而是决定先下手为强,突袭寿宴,当场质问端郡王从何得来的超额财富,再以涉嫌贪污的名义,把人带回宫中亲自审问。
这种直接杀上门去的做法固然简单,但有一个问题不得不考虑。
如果端郡王一口咬定,说办寿宴的钱都是底下人孝敬的,尚泽世也不好驳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