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地背靠沙发,翘起二郎腿,多了几分大小姐的傲气。
夏随野的银质眼眶系着银链,摇摇于坠,嘴上的话丝毫不放过时大小姐,“时见这么多年了,你还玩这么幼稚的游戏。你也没长多大嘛。”
时见自知说不过这位天生嘴皮子贱的假斯文败类,拿了杯酒,主动撞了夏随野的那杯,“闭嘴,我玩是我的事,看不过去,去喝你的酒。少在这里损我。”
“她完成了吗?”
一道漫不经心的低声冒出,周边慢慢静下。时见还待在与夏随野这位说不出好话的发小的情境里,一时没反应出这声是谁。时见无意识地问,“谁?”
“学妹的大冒险。”
时见听着称呼,寻声而去。那位进了包厢却极少参与聊天的男人,因闷热而松了衣领最近的扣子,半透出的锁骨,让人忍不住看了想流口水。面前的酒,他只拿起却从不喝,漫无目的地晃了一下又一下,而刚才的话题关乎他们的圈子,他从前没参加,也不肆意地插话,眼里也没有不耐烦,只是一直注视的一个地方,什么也不做,但浑身有一股说不出的坏,就好比一只孤身前行的鲸,有安分也有不羁。
“哦,落宝完成了。”时见回道,心虚地移开对视荆雨疏的目光,理直气壮地继续与夏随野在以前的事上争个一死方休。宋落君阖眼,靠在时见肩上。时见说话时手上的比划也从不停下,反而跟她的情绪一起,一起一伏的,宋落君换到沙发的边边上,手托着下巴,和肚子里的酒精共沉沦。
远方似有呼唤,是低沉而张扬的一声又一声叫着她的名字,偶尔穿插着喊学妹。宋落君眼皮皱了皱,灯红酒绿的聚会尚未结束,眼前的人正因为那些社交游戏欢呼雀跃,兴致正盛。蒙上一层雾的视线多了一杯盛着橙色液体的杯子。
“学妹,先喝这个解解酒。”
拿着杯子的手折起了部分袖子,露出了健瘦的腕口,宋落君懵懵地仰起头,近距离看荆雨疏的脸,错落的炫光遮掉了平时的肤白,高挺的鼻梁失了本色,平时的半分英气早已消失,而唇齿勾起,更有那种长期混荡在风月场所的烟火。那双眼,却是和这张脸不同的,眸子里既有温柔,也有担忧,墨色框里只装进了她一个人。
她好像懂了,那些围着他的女生沉迷的是怎样的风花月色。抓不住,也摸不着的月色,如今就在她面前,除却平常的玩世不恭,领着果汁,静静地等着她接过。
荆雨疏见她迟迟不接,以为是她怀疑他手上这杯有毒,将倒扣的杯子掏了一个过来,匀了三分之一的橙色。转而喝下,嘴角跑出了那么一粒,从上往下形成一条溪流,经过下颚线,滚动的喉结,溜进半开的领间。“喝吧,没毒。”
“荆雨疏,酒瓶终于转到你小子了。”
身上轻飘飘的,握着的杯子却是沉甸甸的,她双手止不住地往下滑。他的肘间迅速在她下方,撑住了她失力的方向。转盘游戏火热进行,荆雨疏自知逃不掉,看着她把橙汁都喝掉,才直了上半身,拿了张真心话牌。
兴奋劲雀跃心头,夏随野不着调地损向荆雨疏,“不够哥们,怎么拿真心话去了。”
“前几轮先热热身。”荆雨疏翻开真心话,放到中央。
-你认为和你对象分手以后还能做朋友吗?
“能。”荆雨疏轻描淡写地肯定。
夏随野酒喝一半,分量极重的玻璃杯碰撞出的声响,让气氛凝滞了下来,金边眼镜此时也不知道被抛到哪里去了。“你和她分了?我那乖妹妹居然同意了?”
荆雨疏:“嗯,目前单身。”
这句单身,不像是正式向全世界宣告,更像是随意的一挑。有没有女朋友,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两样。
意识到自己脸色不太好,夏随野拉着荆雨疏起来,走到角落,与她的距离最近。
“什么时候分的?舒糖也没说。”
“异地恋不长久,我俩就分了。”
“那怎么跟家里说?”
上流圈子谈恋爱还要和家里人说吗。她宋家是父母白手起家,主动融进这个圈子的,虽与时家交好,但终究与这个根深蒂固的圈子有壁,有些规矩,她确实不懂。
两个男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她再也听不见。目光看向被围成一圈的酒瓶,指向不同的人,有人喜有人忧,她是喜的那位,有几轮都没转到她了。时见是相反的,惩罚完不成,只好多喝了几杯。宋落君还记仇地起哄道,“快喝,快喝。”
“学妹醒酒了?”荆雨疏单手插兜,俯着头看她。
被盯得不自在,她往左挪了位置,腾出了一片空位,供他坐着。他坐到了她身边,酒气没散反而比刚才还重了,宋落君伸出手,拿了一杯新鲜的果汁,眼里若有若无冒出星星,语气比平时拘谨样还可爱,反话张口就来,“醒了。”
包间的温度,突然冷了下来,宋落君双手环胸,摸着上臂,取点热热的温度。荆雨疏被她这副模样逗笑了,西装外套由背部往后脱去,披到了她小小身躯上,“这明明没醒。我去给你弄点醒酒的东西。”
他捋平西装扣子,指尖与她的肚子间隔着两层布料,酒劲带来的心跳加速,与此时不明的悸动混合在一起,红扑扑的热温从西装透进她的体内,像某种毒药的上瘾蔓延全身。她鬼使神差地勾住了他的一指。
她听见自己在瞎扯淡,“不用,听歌能醒酒。”
荆雨疏笑意愈加明显,从背后取出她的小挎包,口红,粉饼,散粉,防晒霜等大小不一的东西堆在一块,蓝牙耳机仓被挤到了一个小隔层里。他同时拿出了两只耳机,一只戴进她那被酒精灼热的耳朵里,一只放进他的耳朵,蓝牙自动关联她的手机。
宋落君开机,戳了屏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