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便也凑近了些,声音颤抖:“公主身强体健,老朽很久没把过这么好的脉象了。不知公主找老朽来,究竟为何事?”
老郎中自然疑惑不已。先前那俊俏小伙子不由分说,拦下正在给人看病的他,一路背着狂奔至此处,他还以为是哪家的人要归天了,才这么火急火燎。
没想到过来一看竟是这般模样,他倒也不敢多嘴,只能默默询问。
铃川一听老先生的话自然明白,自己身体好更是乐呵,瞅了眼伫立在一旁面容冷峻的风黎,对老先生说:“你去给本宫随便开一副养神助眠的药,然后找这位公子要就诊费去。”
药方开完了,人也拿了钱离开后,白露手捧一块方帕走了回来:“公主,就是这处地方。”
梅娘没再跟来,想来是心虚。铃川拿过帕子,手头一摸上去,就知道质感不一般。看着只是极素的一块方帕,边角却勾着银丝,细细端倪,倒像是一团火焰的图案。
银色的火焰图案……铃川脑中翻滚着自第一世以来全部的回忆,都没有找到与这个团相关的印象。
看来这回是真的有进展了。
帕子上写着的地址她只虚虚扫了一眼,便揣进怀里:“好了,我们回宫吧。”
白露噎了一口气进喉间:“公主,您这就好了?”
铃川本就还是小丫头模样,耍起混来倒也正常:“本宫刚刚吃坏了肚子,好在身体素质高,它自己好了,又有老郎中开的药,回去调养调养就是。”
白露不再多言,一行人火速进了皇庭。
一路上,铃川得知了明诚郡主比自己年长四岁,本名阙歌,是西琼三王爷的嫡女,而这三王爷正是西琼三皇子昭樽。
西琼是怎样铃川前几世都不曾有功夫关心过,如今看来西琼老皇帝也命数不久,哪位皇子继承大统尚未可知。
铃川同阙歌年纪相似,很是谈得来,进了皇庭后便邀请阙歌在她宫里小住几日。
显然,她要把握住这次机会,也许就能避免九年后西琼无端的边境入侵呢。
阙歌也很是开心,便答应了铃川的邀请。
“公主,那属下呢?”元宵也不知道这个安宁公主为什么一路揪着他不放,愣是把他一路带回宫中。
他虽然算是公主的手下,但毕竟也是个十四五岁的小伙子,又不是侍卫,呆在皇庭之内着实有些突兀。
铃川笑眯眯看着元宵一脸惶恐又局促的模样,心中想着,以后你可有感谢我的时候。
她也不知道元宵在之前那几世为何会做了宫人,但眼下一切都还未发生,有她铃川在,怎么能不罩着自己的小弟。
她朝着风黎努努嘴:“元宵,从今日起你也是本宫的侍卫了,你先同风黎回去住吧。”
“属下遵命。”元宵显然还在愣神,一旁的风黎就拖着他离开了。
“郡主,那老奴呢?”被晾在一旁许久的宝哥也面如菜色。
“啊,本郡主差点给忘了。铃川,我这随从身体不大好,你能不能给他找个敞亮舒服点的住处,最好别离我太远。”
这下铃川给犯了难。理论上来说成年的王宫贵胄不得留宿宫内,但是宝哥是异族人,又是明诚公主心腹,似乎给安排与风黎同住比较合理。
她正准备开口,一道温润的声音悠悠响起:“臣那处倒是可以收留阁下。待次日早晨你便可虽我一道入宫。”
收留……?
阙歌自从得知傅成川身份后,一路上不时地朝他投去目光。现在见他看了口,顿时乐道:“那样便有劳傅公子了!”
所有人都安顿完毕,天色也晚,铃川让白露带阙歌去了偏殿的寝宫,自己一溜烟钻进屋里,从怀里取出那块帕子。
帕子上的地址也是用银丝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且手法细腻、收尾完善。铃川虽不喜女红,但身为公主,一眼便能瞧出这银丝质地上层,不亚于自己的那些丝制品。
她从衣柜中翻出一条自己的帕子,两相对比。
南洲的宫廷女红都从民间选拔而出,勾勒手法轻巧灵活,制品大多呈现出气派的感觉。而这块梅娘拿来的帕子勾勒手法显然不同,相较之下不仅细腻,更多了一分严谨,无论是字还是图案都给人一种紧凑感。
青鹳楼的东家难道是别国的贵族?
这样的念头一起,铃川心里也被吓了一跳。青鹳楼所处位置恰是整个帝都最繁华热闹的街道,如若当真是这样,在十年前的这个时候就已经被暗中部署了,真可谓防不胜防。
而帕子上的地址却又在南洲境内——十鹿镇花香酒庄。
十鹿镇她略有耳闻,是南洲最著名的酿酒城镇,供应着全国乃至皇庭内的用酒。她也曾在成年后品尝过几次十鹿镇送出来的佳酿,口感至今难忘。
铃川紧紧将帕子攥在手心里,十鹿镇这个地方,也得想办法去上一趟了。
……
半月后,铃川照常参加了年中课业考学。
考题都是傅成川出的,她一度想和这位玉面菩萨搞好关系,趁机打听一下考题,但不出她意外,傅成川一一给拦了回去。
他给的理由铃川也无力反驳:“公主第一次参加本官的考学,若是本官这就徇私了,今后还如何在南洲朝堂立足,公主又怎么对得起对您一片关怀的陛下。”
在她咬牙切齿答完全部题目后,她还被傅成川理所应当地留了堂:“本官这就批阅,公主还请稍等片刻。陛下说了,若是不合格,这一月内公主都不可出宫了。”
上次出宫的事还是被南洲皇帝知道的,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主要还是因为铃川领回来个西琼郡主,想隐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