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不凡与碎玉在被请出秦府后,两人并肩步入一家偏僻的酒馆。
江不凡唤来店小二,特意点了几壶烈酒,独自闷饮。
桌面上的酒壶逐渐变多,他久久未发一言,只是默默一杯接一杯地灌下。
碎玉眼见此景,心中不禁涌起一阵疼惜,劝道:“侯爷,您别再喝了。”
“即便借不到铁柳船,我们还是可以尝试乘坐普通船只南下的。”
碎玉深知,从砾石城至南云关沿途水域湍急险恶,河底暗藏流沙碎石,普通的船只根本无法应对如此恶劣的航行条件,更何况即便是以速度著称的铁柳船也需要三天航程,普通船只所需时间更是可想而知。
此刻,江不凡已然醉意微醺,面庞泛着红霞,甚至脖颈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
“碎,碎玉……我,我真的做错了吗?”江不凡带着酒嗝,言语中透出困惑和自责。
“侯爷说的是哪件事呢?”碎玉轻声询问。
“明明与琼玉有过约定,她,她说对我并无感情,为何所有人都怪我……”江不凡话语含糊,碎玉由此明白了,侯爷还是对那件事念念不忘。
那时她并不在现场,但听说当时秦家人愤怒至极,而作为事件主角的秦琼玉却并未露面。
“侯爷那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吧,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只是过程中难免会有些波折……”碎玉试图安慰。
江不凡眼眶湿润,嘴巴微张,满脸委屈地看向碎玉,这一刻的他不再高高在上的侯爷,更像是一个需要抚慰的脆弱娇夫。
碎玉喉咙微微起伏,差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欲望。
“事,事情不是她们说的那样……”江不凡颓然伏在桌上,“那天我私下前往秦家,原本打算找琼玉一起向秦家人坦白一切,可她却不在。无奈之下,我只能将我的想法告知了秦将军。”
然而,命运弄人,他的私语却被门外的仆人无意间听到,随后消息迅速扩散,最终演变为了他在秦家众人面前公然退婚的传言……
碎玉听完江不凡的讲述后,心中怒火中烧,她坚信这一切显然是秦琼玉在背后捣鬼。
回想起她在雏风学院时,还曾视秦琼玉为一位可敬的对手,如今却对此人嗤之以鼻。
“真是可恶至极!这个自私且怯懦的女人,若让我有机会遇到,定要让她明白我手中长剑的厉害!”碎玉愤慨地低吼道。
江不凡看着碎玉为自己出头的模样,心中十分触动:“算,算了吧,每次都是我保护你,要不是我你都死了好几回了~”
虽然碎玉比江不凡强了不只一星半点,但她总是冒冒失失的,不然怎么会被乱箭射中,被毒蛇咬到脚踝呢?
要知道碎玉的境界已非普通人可以想象,江不凡就曾见过她有次为了救自己,长剑竟挥出凌厉的剑气。剑气所到之处,树木摧折,山石崩裂,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阻碍都在她的一剑之下化为齑粉。
此刻,因酒力渐浓而昏昏欲睡的江不凡,在碎玉的搀扶下走向二楼的客房。考虑到侯爷平日里的节俭教诲,以及“倾城”在信中嘱咐要照顾好侯爷,碎玉决定只开一间房供两人共用。
就在踏上楼梯口之际,碎玉赫然撞见了她刚才口中愤慨不已的对象——秦琼玉。
碎玉脸色微寒,语气不善道:“半个时辰后,后巷见!”
然而,秦琼玉似乎并未理会碎玉的挑衅,只是静静地凝望着醉态微醺的江不凡,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与深深的歉疚之情。
接着,她喉头哽咽,纤长的手指轻柔地向前探出,仿佛想要抚去他眼角那泪痕。
察觉这一幕,碎玉反应迅速,长剑瞬间出鞘,寒光闪烁间,锋利的剑刃已然架在秦琼玉纤细的脖子上,留下一道淡淡的血痕。
然而,秦琼玉仿佛未感疼痛,收回手,语气平静而又决绝:“那便一会儿见,师妹。”
步入客房,碎玉体贴地为江不凡褪去厚重的外衣,并用温软的巾帕仔细拭去他眼角残留的泪痕。
她深知秦琼玉在雏凤书院中声名赫赫,无人不知,因此即便碎玉自身实力超群,却也并未对此番对决抱有必胜的信心。
准备了一番,她佩戴好佩剑,谨慎地锁上房门,随后径直来到那条堆满酒馆弃置杂物和空酒缸的后巷。
只见秦琼玉早已在此静候多时,身影在昏暗的巷子里显得格外孤傲。
“师妹,那个男人你把握不住。”秦琼玉率先打破了沉寂。
碎玉并未回应秦琼玉,只是一字一顿坚定地说:“不必多言,手底下见真章!”
两人在后巷相对而立,夕阳透过破败的屋檐洒在她们身上,各自手中的剑闪烁着冷冽寒光。
秦琼玉面无表情,双眸却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她的剑势蓄势待发,如潜伏的猎豹,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碎玉则以静制动,目光坚定,手中长剑犹如游龙出渊,直指秦琼玉的心神。
她深知秦琼玉实力超群,不敢有丝毫大意,决定以己之长攻彼之短,依靠灵活的身法与精准的剑招应对。
随着一声轻喝,碎玉率先发动攻势,剑舞如风,带起一片残影,向秦琼玉疾速刺去。秦琼玉不慌不忙,巧妙地避开了碎玉凌厉的剑锋,同时借力反击,剑气激荡之下,石板路面上划出道道裂痕。
碎玉见状,攻势更加猛烈,剑招变换莫测,仿佛每一道剑光都蕴含着无数变化。
秦琼玉沉着应战,脚下步伐似行云流水,每一次闪转腾挪都恰到好处,剑尖始终紧贴碎玉剑势的轨迹边缘,寻找反击的契机。
两女交手数十回合,皆未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