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贺州的问题，赖凝嘴上是回答不了的，贺州也不勉强。
临走时，他靠近赖凝的耳边，微烫的脸颊轻轻贴在了赖凝的耳侧。
赖凝僵硬着身子，一张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
他说：“在家待着，明天再来看你。”
赖凝彻底被他搞懵，直到老旧的大门发出沉闷的声响，接着是铁门咣当上锁的动静，她才确定贺州已经离去。
舌根有些发疼，她又舔了舔唇。
躺下后赖凝侧着脑袋，盯着房门方向一动不动。
贺州这次过来，总觉得哪里很不一样。
想到这里，赖凝又有了几分悔意。
她怎么就对贺州，毫无抵抗力？
自己这副一碰就招架不住的模样，在贺州眼里，是不是特别可笑？
一只飞蛾突然出现在赖凝的视野中，它在先是在门口转转悠悠，又靠着墙壁停息片刻，最后扑棱着翅膀，义无反顾地飞向最耀眼的灯火处。
赖凝眨巴了眼，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她猛地坐直身子，像是被这个念头彻底惊住了，愣是呆坐良久。
伸出手将窗帘拉开一角。透过缝隙，窗外的夜色正浓，浓得像化不开的心事。
不知过了多久，赖凝才重新躺下，闭上眼休息，但面色已苍白如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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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凝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可当她醒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梦见了什么。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像是满心欢喜后，却发现只是一场梦境后的无限落寞。
赖凝睁着眼放空，想将心头的情绪都释放，却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收回了神。
掏出手机瞧了一眼，竟已是中午。
赖凝撑着床起身，以为是袁轮来送饭了。大门打开的时候，她有些意外，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你怎么来了？”
赖凝头也不回的转身，拄着拐杖一瘸一拐挪到沙发上。
“怎么？好像不欢迎我来啊。”
来人跟着进门，将手上提的一大袋吃食放在桌上。
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这才打量起赖凝受伤的腿。
“哟，这怎么弄的啊？”
“摔的。”
赖凝还在生王庆云忽悠她去云塔上班的气，只敷衍回道。
“害！白瞎你这漂亮的大眼睛。”
赖凝翻了个不加掩饰的白眼，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王庆云不无遗憾道：“你说怎么这么不凑巧呢，我还想好好带你们团建一回呢。”
赖凝憋着笑问：“这次准备去钻哪个山头呢？”
“呦——这次是个好地方，海边，大海你知道吧？”
“嗯，大海啊，全是水——”
“哎——你这人忒没劲。”
王庆云一边吐槽着，一边剥了根香蕉递过去。
赖凝摇了摇头。
王庆云见人拒绝，挑了挑眉，颇为不爽：“怎么还嫌弃呢？你知道我这双手打败过多少对手吗？”
赖凝眨了眨大圆眼，淡淡答复。
“没刷牙。”
王庆云嘶地一声，剥好的香蕉，下一秒就落入自己嘴里。
赖凝将腿搁在茶几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坐姿。
抬头见王庆云又开了瓶饮料，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她没有作声，只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呼……总算是活过来了。”
一瓶被干光的饮料瓶嗖的一下，准确无误的被扔进了垃圾桶。
“不是我说，你这破房子，真该换换了。这么热的天，爬个楼梯，快要了我半条命。”
“就当给你健个身吧。”
赖凝没好气地搭上一句。
王庆云八百年都不会来自己家一趟，难得来一回，竟嫌弃起房子来。
“哼”
王庆云有些不屑地轻哼一声。
健身？
他还健个哪门子身，他就该拖着着这半朽的身子，苟延残喘到。
那个字王庆云是很忌讳说的，哪怕是在心里默默诅咒也不行。
赖凝见他脸色不对，用没受伤的脚蹬了蹬地面，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
“哎——”
王庆云回神，额间的抬头纹皱起，露出疑惑的表情。
赖凝抿了抿唇，开口问道。
“今儿专程来看我的？”
“昂。”
王庆云点了点头。
他确实是专程来看赖凝的。
昨天在电话里听说她脚受伤了，赖菁的脸就时不时出现在他眼前。
仿佛在催促他赶紧上门瞧瞧。
于是他便来了。
另一方面，他知道赖凝在云塔的日子不好过，也想借机过问下赖凝和贺州的发展。
“那边工作都安排好了？”
赖凝这伤估计得在家养上一段时间，云塔的工作却不能落下。
“这几天在家办公。”
王庆云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又问道。
“老板没啥意见？”
赖凝心里咯噔一声，贺州昨晚的表现，还有自己的猜测，不由分说，一股脑地涌上来。
她的脸又白了几分。
王庆云坐在一旁，眼神若有若无，观察着赖凝脸色的变化。
半晌，他只听到对面传来轻轻的一声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