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了一会儿。
然而,对他直呼我名字的渴望,似乎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强烈。如果硬要找出可以推卸责任的对象,大概依然是那根深蒂固的坏习惯吧。
“……不过,既然考虑过了,”暂时避开回答,我反问道,“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
“因为我还没有听腻。”
“诶?”
“你想的话,我当然可以叫你千冬。”他说,“只不过,像那样称呼我的,目前我生活里的女性大概也只有你一个。”
“只有我一个……?”
“只有你会叫我‘日吉’。”他说。
手里攥着手机,我因找不到合适的回击方式而只能抿起嘴望着他——至少这一回合,我被他用出其不意的短球轻松地拿了一分。
即便如此,我还是抓住了脑海里忽然闪现的一丝回忆。
“……等等。”我竖起一根手指,“我记得那天,她确实称呼的是‘若前辈’——”
“……”
“而且,日吉在手机上给她的备注也是‘沙罗’。”
“……”
“你们,原来早就到互称名字的阶段了吗——?”
“千冬。”
显而易见地看出我的不满,他只是唤了我的名字。
“还有,我想问的是——”
没有给他安抚的机会,我将先前在意的事一股脑地倒出来。
“在学校……部活的时候,你也像上次教我那样地教过她吗?”
“嗯。”
“……手把手地?”
“嗯。”
“……”
“你生气了?”
“没有。”我扭开视线,“因为,想也知道。我问了理所当然的愚问。”
不知是哪一点让他愉快了——他望着我扬起嘴角。
“我喜欢看你吃醋的样子。”他说。
又是一记短球。我被噎得瞪大了眼——我明明已经守在网前了来着。
……不过,曾经的我可是截击好手。试着稍微冷静下来,我呼出一口气。
“我也知道日吉的弱点。”我说。
“是么?”
“那个时候,我很喜欢迹部前辈哦。”
“所以呢?”
“非常喜欢。虽然自己没能及时察觉到。”
“我是不会为那个前辈过去的事吃醋的。”
“喜欢到会为了他哭的程度。夏日祭的时候,还一起穿着浴衣看了烟花。”
“……”
“那个前辈送我的球拍,我到现在还留着。”
“……好了。够了。”
突然间,他的T恤衫骤然靠近——我被一股毫无预兆的力量拉动,随即撞进了某种将全身包裹的温度。
被一只手按住后脑,另一只手则束缚腰间,我有些仓皇,一时没能继续吐出方才准备好的话语。
“日吉……?”
“你欠我的。”
耳畔,他有些发闷的声音掺杂着不满,先前那般愉悦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
……我们只是伸出毛茸茸的爪子,互相示威着扑打了一番。
谁知,正在这时,简直不能更扫兴地,我的肚子不争气地发出尴尬的响声。
“……你饿了吗?”
我们的怒气就此抵消。也并没有将手松开,他就这么在耳畔问道。
“嗯……稍微有点。”
因这不合时宜的腹内动静而倍感窘迫,我将脸埋在他肩膀处,挫败地承认。
“那先吃饭吧。”
他通情达理地放开我,转而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移到厨房方向。
“不过,你好像没存什么食物在这里。”他打开冰箱查看,“完全是空的,冰箱。”
“啊——是。我之前忘记提前买了。”
“我去便利店买?”他直起身,“还是出去吃?”
“唔,如果家里有什么现成的能填饱肚子就好了。”
同样走到厨房区域,我站在空荡荡的冰箱前思考了几秒。
“不过,我记得至少带了一点……你放在柜子里了吗?”
“吃的?”
在他表示疑惑的当儿,我蹲下身,将冰箱旁的橱柜打开。
“找到了。不是在这里吗?”我拿起柜子里孤零零的两盒东西,“速食米饭。”
“就只有米饭。”他总结道。
“还有——我记得,我还有那个。”
灵光一闪地,我走向今天刚从旧房子带过来的一袋零食和调味料。一样样拿出来确认着,大约到半袋程度,目标物品安静地出现在视野中。
“得救了——”我骄傲地举起手中的东西,“还有一整条,五小袋鲣鱼花。”
“鲣鱼花?”
“再加上酱油,至少可以做猫饭。”
“……”
他没有继续发问,而只是在冰箱旁站立着,目视我重新回到身旁。
“日吉吃过吗,‘猫饭’?”
“嗯,小时候好像吃过。”
“啊……糟了。”我心虚地垂下视线,“其实我一次也没吃过。”
所谓的“猫饭”,其实只是在白米饭上撒上鲣鱼花做成的朴素饭食。听说,这种饭最初是用来喂给猫的。
只是在电视节目上偶然看到过介绍,因为制作方法实在太简单,我当场便记住了;然而,直到现在为止,也没有真正实践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