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姜绾比旁人多活了几年,也就只是多了一些先知罢了。
当事情出现了差错,她完全没有办法避免。
这次是阿成没事,可是下次呢?
她既没有谢州的聪明稳重,亦没有让人畏惧的权势。
人心是复杂的,她没有办法用既定的轨迹去处理,但谢州可以,甚者是游刃有余。
重生以来,姜绾头一次对谢州露出了真心的笑意,抬步过去,拍了拍他肩头的雪。
“夫君怎么不先回去?落雪湿了衣裳该生病了。”
声音温柔,体贴小意,望着他的那双眼睛里亦是真切的关心。
既是利用他除却危险,那就先对他好一些吧,这样提和离的时候她才更心安理得些。
谢州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却是什么都不曾发现。
“无碍。”
他自然而然的拉着她并行向前。
虽谢州没问,但姜绾还是把谢兰的情况说了一下。
然而走的好好的,谢州却是突地把姜绾打横抱起,吓了姜绾一跳,紧紧的搂住他的脖颈。
“忘记带伞了,你走的有些慢。”
谢州没头没脑的一句,姜绾要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走得慢和没带伞相当于她刚刚最开始说的那句,雪湿了衣裳会生病。
她无语凝噎,一时也忘记了自己要和他说的话。
走到院门口,一眼看见几个人影,吓得姜绾连连拽他的衣领。
“快放我下来,阿成他们在呢。”
谢州自然也看到了,那几个人同样也是,由姜成带头直接向后转去,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谢州!”
姜绾压低了声音,急急的叫他一声。
再这样下去,她下次该没脸见弟弟了。
谢州停住脚步,把人放下来,又改成拉她的手,这么会儿,指尖冰凉的,几乎毫无热度。
他拉着人径直走进去,对着身后几个人开口。
“进来。”
公孙祁有些犹豫,到院门口已然是很失礼了,再进去实在是不好,然他拒绝的话还没开口,就已经被姜成拉进去了。
后面两个本就是谢州安排的,更没有什么讲究了。
会客室内,姜绾喝了热乎乎的茶,稍稍平静些,才能装作神色无恙的对着自家弟弟。
等姜成说了今晚的事情,她就彻底冷静下来了。
难怪一直找不到叫龚常的,竟然只是化名!还是张才!
若早知是张才,她就应该先杀了他!
姜绾不由得看向身侧的谢州,还是他的脑袋好使,以后就借他的脑袋用用吧。
谢州感受到她的视线回望过去,却见她又看向了姜成,眼神稍暗。
谁知下一秒姜绾的目光就落在了公孙祁的身上,脸上露出尴尬的笑意。
“这次也多谢公先生了。上次听说你独身在上京,孤身一人也是危险,不若往后你便同阿成一块来侯府,再一块去书院,相互也有个照应。”
误会真是闹大了,上次还把人打了一顿。
得亏公孙祁是个心善不计较的。
对了,谢六。
想到谢六,姜绾更觉头疼了。
公孙祁稍显意外,他还没开口,姜成就一口应下了。甚者不给他多说的机会,直接提起了张才的事情,如此公孙祁暂时也不好再说,只等着找个合适的时间说一下。
“这个张才和什么人有关,阿姐可清楚?他说是因为你,阿姐定不能大意。”想起这个姜成就觉得不放心,甚至都有了不去书院的想法。
“之前我坏了他的好事才因此记恨上的,如今人已经抓到,就没什么问题了。你记住我上次说的便是了,明日还要上学,就早早带着公先生和你的同窗去歇息吧。”
姜成还想再问清楚,但是看到姜绾身边的谢州就没有再多问,又问了问谢兰的伤势,得知无碍便领着同窗回去,路上都还在念叨。
公孙祁便给他解释了一下。
而等人走后,姜绾才看向谢州。
“夫君打算如何处置张才?”
说白了,张才今晚顶多算是逛花楼,连个正儿八经的名目都不能有,否则谢兰的事情瞒不住。
一旦谢兰进入花楼的事情传出来,旁人可不会管有没有什么事情,只会用无情的言语来羞辱谢兰,届时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都能被旁人的唾沫给淹死。
“夫人与公孙祁很熟?”谢州的目光中充满了探究。
姜绾乍然听到公孙祁的名字还没反应过来,随后想起。公先生的原名是叫公孙祁。
“倒也不是,夫君为何如此问?”还有不是在说张才吗?怎么说到了公孙祁的身上?
谢州神色淡淡。
“哦,不熟吗?”
“夫人又是满上京的找人,又是连番调查,又是邀人来府中居住的,我还以为夫人与他十分相熟。”
这话怎么听的怪怪的,好像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
找人是他自己没问,调查那是闹了个乌龙,邀人居住当然是因为他是阿成来上京后交的第一个朋友,礼尚往来不是吗?
“公先生温柔和顺,乐于善施,这般品性难得,我也是想阿成跟着他能多学些。”
鉴于要利用他,姜绾想着不得罪人,挑了个正儿八经的回答。
谁曾想,谢州的脸色倒是越发的不好了,像旁人欠他银子似的。
“时辰不早,夫人早些歇息吧。”